今晚的天气真的很舒服,徐徐的风不会过于寒冷,却依然送来了适当的凉意。我拿起一枝在地上闪闪发亮的草,有点类似蒲公英,不过会发光。
「那个是白灵草,拥有治百病的效果。一根就能治遍天下各种恶疾,不过产量极为稀少。」我吓得赶快放下,这麽贵的东西我可赔不起。
不过,是谁在说话?
「谁?是谁?」我鼓起勇气开口问,一个飘忽的人影就坐在我身旁。
「妳知道这裡是哪裡吗?」我转过去看他,一个白髮苍苍,鬓髮皆白的老公公正与我四目相交。
「这裡是郑家的禁地,供奉着历代有功的祖先。而我就是其中一位。」什麽?我闯进了别人家的禁地?这样会不会被大卸八块啊?
「那我先走了……」我说完就要起身离开,他却拉住了我。该不会真的是一位怪叔叔吧,早知道就不要把易容拿掉了……
「都来了,就好好陪我聊个天吧。我已经无聊很久了。」这气氛有些不寻常,我又坐了下来。有什麽不对劲,先跑为上策!
「第一次看见这麽漂亮的美人儿,简直就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子。我可真是有眼福啊。」我别过头去,脸颊有些火热。他轻笑了两声,我才想起这裡是别人家的禁地。
「我进来这裡真的好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休息?」我得先问过才能安心,不然到时候这裡一大堆的死人都被吵起来就完蛋了。
「表面说是禁地,不过就是不想让人进来破坏。至于那些老头子,早就睡死很久啦!」我看你也没多年轻啊……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啊,不过你在这裡待多久了?」如果换作是我,在同一个地方待再久都不会无聊,看来这个人好像也不会的样子。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我死了以后醒来就在这啦。」他只是一派轻鬆的回答,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忧鬱。
「对了,外面发生了什麽事啊?」他无精打采地问。
「你想听哪件事?」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就把问题丢回他身上。
「什麽都好吧,不过我倒想知道我的孙子的大事业做得如何。他的成就,已经是我们这些老掉牙的人所遥不可及了。」原来,郑家也有这麽一号强大的灵魂人物,究竟是谁呢?
「不过,在我有生之年,他迟迟不肯论及婚嫁。我曾经劝过他很多次,他只是笑笑带过。」也许,只是他还没遇上对的人吧?
「他的名字是?或许我知道一些皮毛。」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也想会会这麽强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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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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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办,白夜哥哥还没回来耶!已经快要午夜了!」阎苡晴焦急地喊着,几滴眼泪已经逼近眼眶边缘。郑思英也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叫几个家僕出去寻找。
他的脸不断纠结在扭曲的表情上,有些吓人。
「报告主上,我们在附近搜寻,没有任何结果!」一个僕人气喘吁吁的用手刀冲了进来,几乎是以踉跄的方式跪在地上禀报。
「怎麽会?附近没有人看到吗?」郑思英眼睛睁得大大的,疯狂的在原地踱步。
「我们问过了,他们说只看到似乎一个姑娘经过,就再也没有人在走动了。」
「难道我没说清楚吗?」郑思英开始暴跳如雷着,跟以往他冷静的形象大相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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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的不是姑娘,而是一个少年!」郑思英气到脸都红了,声音也不自主地颤抖着。
「报告主上,真的很抱歉,我们也有心无力了。不过,要不要去祖先们的长眠之处找找?在那里,没有我们的人带领,是非常容易迷路的。」那个家僕也激动的握紧双拳,彷彿为无法替他的主人做出忠诚的贡献。
「不用了,一切都太迟了……是我抛弃了他,我该死……」郑思英无力的跪在地上,阎苡晴急忙扶住他。
「你放弃了,白夜该何去何从?你就这麽放弃了吗?难道不想要再努力一次吗?」她紧紧抱住郑思英,想要传达给他一种力量,但丝毫不见成效。
「都怪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他不停地懊悔着,但此时此刻说什麽也来不及了,木已成舟。
阎苡晴撑不住郑思英的体重,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郑思英像死尸瘫倒在地上,还不断的啜泣着。他看起来已经真正放弃了,放弃那不可及的飘淼希望。
「对不起……我都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以为我们都会互相了解彼此的想法,但是我错了!」郑思英大叫着,僕人们都面面相觑着。一个平常威风凛凛的大家主,竟会哭成一个泪人儿。
而阎苡晴也不知该怎麽安慰他,只能不停搥打的他的胸膛,强迫他尽快振作起来。
「你不能就这麽放弃,你还有这麽多人在支持你!你放弃了,白夜哥哥该怎麽办?」她一边泣诉着,一边疯狂的搥打郑思英。
「也许,你真的不喜欢我也说不定…..白夜……」郑思英咳嗽了一声,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人家怎麽会不喜欢哥哥,快起来啦!呜……」她似乎没有听到最后两个字。
阎苡晴似乎是想要直接把郑思英给拉起来,却重心不稳向后摔去。她也哭倒在地,两人就这样躺在地上。
「洗澡的时候,哥哥跟白夜说了什麽?为什麽哥哥要丢下白夜哥哥不管?」阎苡晴有气无力的说着,她的体力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知道了……」郑思英闭上眼睛。
「难道你就要这样见死不救?」阎苡晴恢復了往日的冷静,她应该是见撒娇无用后,才开始下勐药。
「我并没有见死不救……」郑思英心虚地否认着。
「你还说你不是见死不救?当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状况的时候,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郑思英张开眼睛了。
「白夜他为你做了这麽多,然而你给他的回报就是这样?」阎苡晴大吼着,彷彿要把一个深陷自我心牢的人,从重围中给解放出来。
「不然我还能怎麽样?」郑思英也提高了音量。
「你怎麽没想过,他为了你,即使看似不可能的目标,他也完成了不是吗?而你,根本连尝试都没尝试过,就直接放弃——几乎就是宣告白夜的死刑了。」她说的义愤填膺,好像不一吐为快就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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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这麽做,对的起你自己吗?」郑思英勐地跳了起来,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做这个动作。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彷彿觉醒了什麽。阎苡晴见他这样,知道他被打动了,就继续补打强心针。
「就用你这双手,亲手把白夜哥哥带回来吧。算我求你了……」阎苡晴终于是失去力气的昏倒在地,郑思英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嘱託僕人把她抱回去房间睡上一觉。
「就算你再怎麽拒绝我,我依然会陪你到天荒地老。带一队人马过来,我要亲自寻找!」郑思英看向自己的双手,今天他就要用那双手,创造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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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郑思英?」我心裡暗叫不妙,只要跟他扯上关係,就跟柯南一定会伴随着死亡般,总会有些事发生。
「你认识他啊?也不难想像你会这麽惊讶了。」那老者只是别有深意的抚了抚鬍鬚,哈哈的大笑两声。
「是啊,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拥有能够日理万机的绝顶聪明脑袋,还有能包容别人的伟大胸襟吧。」不得不说,他确实值得这麽说,并非过誉。
「我也是这麽想的,许多人都是两者中缺一,但是两者缺一就无法成就大事。我郑家能够有这种人才,百年难得一见啊。」这样想想,好像认识郑思英也不太亏啊,我在心中乾笑两声。
「认识他算你走好运,不然一般人想跟他接触都是难上加难的啊。」也难怪我会被说那麽多流言蜚语了,毕竟他的名气能够镇压一方,也不是泛泛之辈。
「也许吧。你能够带我回到郑家的主院吗?」月亮正高高挂在天上,说明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他们肯定会担心到死吧。
「当然,我很少遇到能够与我如此这般相谈甚欢的人了。有名字吗?」哈哈,我也蛮高兴能够与郑家的先人谈话。
「白夜。那麽你是?」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祈朝曾经的镇国宰相,别人都是这麽说的。至于名字,我死了,也不需太过在意。」原来如此,我小小惊喜了一下。
「还记得那时候的祈朝在天子的治理下,就是一个太平盛世啊。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还能怎麽样,权力的争夺,局势自然动盪。」贪欲总是一个动乱最主要的导火线,这点是永恆不变的道理。
「好了,往这边,我带妳回去。」我也随着他站起身,两人沿着湖边缓缓地步行。
「白夜!你在哪,听得到我说话吗?」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我错了,都怪我,我对不起你!如果听得到我说话,就回应一下。」郑思英?
我还没有易容,糟糕了!旁边的老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好啦,我也要回去休息了。谢谢妳今天的分享,就不打扰两位啦!」他说完往湖中纵身一跳,消失在波光荡漾中。
我赶紧躲到一旁的草丛,快速的把易容整理了一下,就已经听到队伍渐渐过来的声音。
一切都打点好之后,我准备面对事实了。
「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我暗自嘀咕了一下,随即大声地说:
「我在这裡!」我一边挥手着,那边的队伍很快就藉着火光而注意到我。
「主子,在那边!」只见郑思英流泪着跑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
紧紧的抱住我,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对不起……」我愣住了。他还在不断地哭泣,活像个小孩子。
「我没生气。我只是迷路了,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我刻意故作镇定,心中却是不断的想像各种可能的结果。
「只要你能回来就好,一切都不重要。」他依然紧抱着我不鬆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服,也依然能够穿透进来。
「回去吧。」我这麽说着,他也放开了我。他后方的队伍开始热烈的鼓掌了起来。
「我们知道,主子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们露出真诚的笑容,郑思英也害臊的挥了挥手。
「走走走,撤了回去吧。」他对着整个队伍命令着,我们随后跟在队伍后。
我也在想是不是该改变对他的方式,这样好像太伤他的心了。
他跟我漫步在湖边,郑思英经过这次我的小失踪之后,也许——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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