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虎瞬间站了起来,眼神中早已不是那个刚刚对战的洪虎,而是装着满满復仇意识的机器。他全身就像气球被撑爆般,容纳不下庞大的灵力。
赵擎天只是站在原地,我看的出来,他也要拚尽全力。洪虎的周围颳起了强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该怎麽做?难道没有让他脱离的办法吗?」眼见情势越来越激烈,我不得不向师父求助。
「用更强的力量,强迫把他打到昏迷。只有这个办法了,他已经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了,这份求胜的执念太深,光靠他的意志无法负荷的。」师父指示着,但我还是犹豫着。
我是否该救他?他是否值得活下来?我不断思考着,我的内心彷彿就在天人交战着,抉择着该不该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伸出援手。
我突然想起前世,我是多麽的冷淡。就连被车子撞到,而倒在地上哀号的路人,我也只是静悄悄的走过。虽然舆论都说要有公德心,但我才不觉得是这麽一回事。
伸出援手,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根本不符合经济效益。我之前都是这麽想的,用数字来衡量一切,但真的应该这样吗?或者换句话说,也许一直以来我的作风,都是大错特错?
「妳还在犹豫什麽?再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师父急切地喊着,我才顷刻回过神来。
对,我错过太多太多了。人生有着太多太多的来不及,我无法再承受错过了,就算再怎麽弥补也无法挽回的痛,我已经受够了。
我纵身一跃下看台,赵擎天正准备和洪虎同归于尽的刹那,我出现在他们中间。洪虎眼中没有我的存在,只有疯狂的滔滔怒火。他轰出一拳足以粉碎赵擎天的一拳,我只是伸出一隻手,就接下了这个致命攻击。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输也要输的心甘情愿,承认失败,也不是一种耻辱。」我只是这麽说着,他的拳头依然想要往前突破。
我另外一隻手击中他的头部,他瞬间晕了过去。我轻轻托住洪虎的脖子,将他缓缓地放到地上。到这裡,我总算是鬆了一口气。
赵擎天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为什麽……救我?」我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早有准备。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只是平淡的说着,没有任何虚假。我真的不想再看到生命的消逝了,即便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真有趣……有兴趣交个朋友吗,之前是我失礼了。」他突然对我深深的一鞠躬,我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我赶快打发他,然后回到看台上。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远处的灵安公主,用着饶富趣味的表情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我们欢迎郑家白夜与赵家赵擎天!」我才刚往回走几步,马上就轮到我了。而赵擎天看起来一副不愿与我对战的样子,毕竟我才刚刚救过他,直接动手好像也有些不合情面。
「你的对手是我。」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从旁冒了出来,一把推开虚弱不堪的赵擎天。赵擎天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过那个男人只是用一个眼神,就让他动弹不得。
我的直觉感到不对劲,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麽小角色。整个场地陷入一阵诡谲的气氛,刚刚播报的那名侍卫也吓的闭上嘴巴不吭声。
难道是灵安公主特意安排的?我悄悄的看向她那裡,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着,我便知道一切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如此大费周章,就只为了我一人?我想,妳太抬举我了。」我大声说着,并不是要让场上所有人都听见,而是要让在远方默默观看的她,能够了解。
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依旧静静的看着,看来她还不想揭穿。
「别废话了,不想打就滚,别在这裡丢人现眼。」那个黑袍男子毒舌的程度不在我之下,但我还是毫无反应。
「别硬碰硬,这个人是通灵期巅峰。如果硬碰硬,易容很可能会脱落。」师父的声音在我脑内响起,我顿时就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我既不想放弃这个郑思英给我的机会,又害怕着身分曝光得离开。到底是谁在操纵冥冥之中的选择?我真的……不想再选择了。
前世的我也曾经因为选择而伤透脑筋,该离开还是留下?离开,我根本没有潇洒到——足够拥有那种能够来去自如的心境;留下,又每天惊恐着受到伤害。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的吧,当你选择了一个,相对地就会错过另外一个。没有人能够逃避,唯一共同遗留的,只是满满没有尽头的遗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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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十全十美,只希望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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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这样好了,你我只出两招,用尽个人的全力,谁被击倒就输了。」我忽然开口,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着。
「那我就来看看,你是否有这个实力吧!」那人的玄色长袍在空中飘逸着,彷彿就像行走江湖多年,历练无数的大侠客。我只在武侠小说裡读过,没想到能在这裡亲眼见证。
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来说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那就是我常常在摆给别人看的样子,我自然就习惯了。
「那麽,我就不客气了。」我轻轻踏出一步,瞬间就到他身旁。他看起来很惊讶,而我只是用手指在他的脖子上迅速掠过,我感觉的到血液的流动。
「如何?你先出招吧,毕竟我是来挑战你的。」我倏地回到原地,他还呈现一愣一愣的状态。
他叹了口气,嘴巴念念有词着,虽然旁人听不见,我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看来今天遇到真正的高手了,公主,部下没能完成您的任务,恕部下失职了。」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是公主派来的。
因为我的身分在他们眼中依然是个谜,所以有所提防也是正常的。反正只要能够成功夺得头筹就行了,其他的就随风吧。
「那麽就失礼了。浮生若梦!起!」他的黑袍在空中甩动,就像银河在我面前展开一样。他亮出他那漆黑的长剑,剑身刻着奇妙的花纹,还隐隐闪着动人的光芒。
原来这把特别的玄色长剑称作浮生若梦,还真的剑如其名,带着淡淡的哀愁。想必造出这把剑的人,必定经历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才能够顿悟、进而造出这把剑。
当我在思考,是不是也该为碎月剑取个好听点的名字之时,剑风已沙沙的急速逼近。我也抽出碎月剑,但我并没有伸出它,只是把它藏在身后。
我看着浮生若梦从我的眼前几吋划过,却刺了个空。我跟那位黑袍男子再次回到原先的状态,整个过程应该不到一秒钟。
「你的那把剑,背后的故事应该很动人吧。」我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子,才又开口:
「的确……这把剑的故事,确实很坎坷。它历经了三个主人的手,才沦落到我这裡。」他拿起浮生若梦,轻轻抚摸着剑身。好像那是他最爱的宝贝一样。
「其实它原先并不叫浮生若梦,这个名字是我给它取的。它原本,叫做悔别剑。」我没有回应,只是细细品味着它与悔别的关係。
「生不逢时,一别三千里。」我不自觉地说出这句话,他立刻抬头。
「原来,你也是如此?」他的声音裡带着些许的期盼,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沧桑。
「不,这是我在一首曲子裡听到的。」我也忘了是在哪首曲子裡,但我依然记得这句歌词。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啊。」他转过身去,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诉说着它经历过多少的悔恨、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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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不解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你也是如此吧?」我被吓了一跳,却深深着迷在他说的这句话上。
「也许吧。」也许,我就是那个悲伤主题曲裡的主角。
「这场选拔,是我败了。我输的无庸置疑,他明确指出了我的缺点。」那个黑袍男子指着我,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宣布着他认输。
我看向灵安公主,她也看着我,露出赞赏的眼光及微笑。我知道,我得到她的认可了,不过应该没这麽简单。
「请问你怎麽称呼呢?」那位黑袍男子转过身来,一抹灿烂的微笑在他满是伤疤的脸上绽放。
「白夜。」我刚说完,他就离开操练场了。
这是缘分吗,还是只是我的幻想?我默默地走回看台上,郑思英站起身来,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你知道你刚刚打败的人是谁吗?」郑思英低头说着,但我不可能知道答案。
「是京城高手榜上的第二名,人称黑侠客。精通暗杀,只要一招就能取人性命,这个纪录无人能敌,直到你今天打破了。」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做了这个好事啊,真是意料之外。
「你到底是从哪裡来的?还有你的身世究竟是?」(久违的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