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这环境舒服些。”我感觉有些高兴，不知道是不是月语的原因。
这地方的杂草有半个人高了，四周完全是一片黑，天上只有轮残月却是这最亮的。
遵循内心会微微变动的高兴感，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个七层楼的烂尾楼，它在一片空地上，好像这些植物不敢长进去一样。
说是烂尾楼倒也不是完全只有一个框架的那种，外表看不上是完工了的，不过内部没一样是完好的，一些东西完全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家具。
“四个、七个。”我看着楼上突然探出几个圆圆的像脑袋一样的东西，也是血魔吧。
“……”它们只是看着我，没有开口说话。
我慢慢从它们身边走过，再之后它们化作一摊黑水，接着彻底消失，就这样一路上都没遇见那些能简单对话的，去刺杀叶雪樱的那些都会基础的语言功能，而且它们之间的关系形态差距不大，没有太多区别。
“回来……”声音来源是顶楼，很奇怪的声音，但是听着像是正常人。
“没路了？”到了顶楼，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墙壁或者别的建筑，一眼无遗，可那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倒不如说一路上这也没有阳台，窗户也是少的可怜。
接着我才发现这个空间里已经出现了几十个血魔。
“叛徒！”不知道是那个喊了一声，接着十几只血魔一起动手，一时间无数的硬物穿透我的身体，但我身体里飞溅的血接触到它们后开始快速病化。
“所以之前五十三一直让有智慧的在外面吗？”几分钟后那些血魔都死了，我也从地上爬起来。
“五十三？”我试着喊了一声，果然没有声音回应。
“安?”我想了想，换成那个人的名字试试。
“我是安。”这次身后传来了之前的声音。
出现的是一个正常男性的体型，虽然屋子里很黑，但是能看出来它是遇到的这些血魔里最正常的一个。
“你就是它们的首领?”我想走到它面前，但它后退了几步。
“我是安，我们是同类。”安一直保持在一个我看不清的距离。
“是啊，我们是同类。”我有些认同他的观点。
“所以，让我们融为一体吧。”安突然开口道，从黑暗中伸出一根触手。
“你去死就好了。”我割开手心，朝它洒去。
“你…无法…杀死…我……”安语气变得痛苦，但他并没有死去，身体在腐烂后开始自愈，速度完全不慢于我。
“所以就是说我们无法杀死对方，只能互相吞噬融合?”我看着他已经复原的声音说道。
“不，是你的能力无法杀死我，我也无法杀死你，而我会吞噬你。”安依旧将触手放在半空中。
“……是因为它的血吗？”我思考片刻，我刚刚想试着逃走，发现不行。
“是，所以，与我融为一体吧。”安说着，触手又靠近了我一点。
我担心的是吞噬他后会怎么样，吞噬他的过程肯定会极大消耗血液，如果再像月语的血那样融入我的身体，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一股烦躁感开始涌上心头。当时就应该放着叶雪樱不管吗？
不对，现在最根本的问题是取舍问题。是喝下解药吞噬他杜绝可能造成的未知影响，还是先吞噬他去赌剩下的血可以将他彻底同化?
“唉，果然有了欲望就有了弱点。”我无奈叹了叹气，用刀刨开肚子右侧，把装有药的盒子拿出来，拿出一瓶绿色强化药和一瓶蓝色的解药，将药手心挖开一个洞，将两瓶药放在里面，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我可以迅速挤碎瓶子让药融入我的身体。
“来吧。”我轻声念道，接着握住他的触手。
一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通过接触的肉体开始传入身体里，如果两只野兽相互薄纱，又像在互相消化彼此。
记忆也在不断互相传送，先是一家三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意气风发。一个贤惠温柔的长发女性，和一个五六岁乖巧懂事的女孩。
奇怪的病……死去的母女……实验室……复制人……黑色的液体……
那些血魔就是那些复制体，黑色液体是全部也是母体，它吞噬了那对母女的［智慧］，接着它用怪异的黑色躯壳幻化出那对母女的模样，拙劣的人样却让那个男人深信她们复活了。
最后它杀了男人，将他的头割下戴在头上，成为了［安］这个人。
“杀死所有…所有人…所有生命都将被替换！”安用富含感情的声音激昂的说道。
“拯救！让世间将不再有生老病死！”安继续兴奋的说道。
剩下的血魔如同养料，慢慢融入他的身体，那些没有智慧的东西还剩多少？
我的思考开始明明变慢，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会被他吞噬掉。
“作为［人］活下去？还是继续成为一个［血魔］?”选择变成了这两个。
完成他成为人还是吞噬他成为血魔?
”让他成为人吧。”我放松了攥紧的手。
“很好！很好！”安的情绪愈发高涨，他开始长出皮肤，眼睛变得明亮透彻，这代表他开的成为真正的［人］。
啪嗒——
一道冰蓝色的月影闪过，安的头与身体分开。
接着女人的身影迅速将我踢开。
“好疼。”我从墙上掉下来跌坐在地上，面前少女的刀就插在我脑袋左边，刀刃将我耳朵上割开一道血口，很浅的伤口，但是没像往常那样愈合。
“你是书栖吧。”我等了数分钟面前的少女都没有回话，但是能感受到她眼神里的冷气。
“你的能力剩多少？”许久，她用很冷漠的声音开口询问道。
“大概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点吧。”我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所以现在我就算沾上你的血也不会有任何事对吧。”书栖走到我面前，将刀从墙上拔出来，又抵在我脖子上。
“嗯。”我缓缓点了点头。
“……”书栖等了许久，又开口问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你想杀了我吗？”思考片刻，我问道。
“我要动手杀了你，但北宫书栖不想。”她深红的瞳孔不像上次看见的那样，这次是真的像吸血鬼一样，那股冷冽的眼神如尖锐的冰刺一样，我确实感到害怕了。
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因为她开始变得很冷，这也是病吗？
“你注意到了？就是因为你爷爷的医治，这些副作用会持续终生。”她不紧不慢的说道。
“所以北宫家想杀我泄愤?”我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
“对。”她冷冷说道：“所以还有遗言吗？”
刀刃又加深了几分，刀刃割开了皮肤，开始流出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