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遗言。
说不想死？这是求饶吧。
“好困。”可能是太累了，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都只想睡一觉。
冰冷的刀刃接触的位置很舒服，对于生死这些事我也懒得思考了。作为［人］死去也算是完成了心愿吧，总之这个时候我感觉很安心。
“问你话呢。”北宫书栖抬起右脚踩在我小腿上，语气很不满。
“你动手吧。”又沉默了许久，我抬起头望着她说道。
“啧—”书栖神情复杂的把刀移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能不能……”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又感觉不对，重新开口说道：“你马上要死了知道吗？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你是非要我把话都挑明了吗？”书栖不满的蹲下身，把刀收回，抓着我的衣领：“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我累了，我的愿望就是变成正常人。”我思索着她说的［真实想法］，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这次我离这个愿望最近的时候，但是作为正常人活下去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所以让我作为正常人死去吧。”我说着，眼眶居然有些湿润，但是我能感受到月语的血要开始改变我的身体了。
一样的，现在死去的作为人的江络，如果使用药又会回到之前那样，我也不可能让月语改变我的身体让我彻底变成怪物。
“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你不就是有能力吗？我也有，和你一样有奇怪能力的不止你我，懂吗？”书栖的怒气更高了。
“你这个愿望毫无价值！不论从任何方面，你这不过是给自己找个逃避理由罢了。”书栖呵斥道，每次开口都吐出阵阵寒气。
扑通——扑通——
好像是被说中了心虚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眼角流出些许液体。
这不是因为什么情绪导致的。
“我不知道啊。可我不应该死吗？不管是有意无意的，我杀了很多人，我真的好累。书栖，动手吧，就当是复仇好吗？”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很混乱，但是这让我对书栖居然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络哥哥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书栖语气饱含着失望。
“说来也是，毕竟是这么久的事了，又是那些什么能力啊药啊的缘故，可能这才是真正的你吧。”书栖摇摇头，手臂上开始出现白霜。
“你的手?”我看着她手上不断蔓延的白霜，但她并没有多在意。
“和你一样啊，都说了小说里是真的，需要喝人血也是真的。”书栖张开嘴，露出那颗长长的尖牙。
“……会怎么样？”我有些迟疑道。
“会死。”书栖轻声说道。
“真麻烦啊……”见我许久没有开口，书栖按耐不住了。
“你给我听着，你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你觉得你的命不重要吗？”书栖说着，把我手心的药挖出来：“活下去，什么都有可能。”
突然一股灼烧感由内而外泛起，原来人的身体这么脆弱吗？
“唔——”鲜血从嘴角流出，痛苦让我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蓝色的还是绿色的？”书栖皱起眉把药递到我面前。
“呃啊…呃……”本能的求生欲望让我伸出剧烈颤抖的手去抓药，但我完全说不出话。
“怎么用的啊？”书栖急切的咬开绿色药的瓶盖，扶起我的脑袋把药倒了一点在我嘴里，结果猛烈的咳嗽夹杂着血和药咳了出去。
“你给我忍着啊！”书栖愤愤的用衣袖擦干净我嘴角的血。
我试着忍住反胃的呕吐感，结果反倒吐出了更多的血。
书栖又倒了些药在我嘴里，接着按住我的嘴，但完全没用，闷咳一声血液又从鼻子里流出来，接下来眼睛和耳朵又开始流血，指甲里开始渗透出丝丝血迹。
没记错的话之前复活过一次，所以等到濒临死亡或者死后不会有生理反应的时候再用药就行了吧。
“你干什么？”书栖刚想继续试着喂药，但我把她的手按住。
我伸出两根手指，想告诉书栖把两种药都用上，她也看懂了我的暗示。
“你确定吗？”书栖语气微微颤抖，没了之前那凛然的样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
我垂下双手，不知道眼角流出的是泪水还是血。
“……书……栖…”我轻呼了一声，接着眼前一黑，就像是睡死过去。
人死的时候真的有走马灯吗？真的会灵魂出窍吗？
还能思考的话就说明我还没死吧。
“江络！江络！”
我睁开眼，模糊的师兄里只有一大片白色。
十几秒后眼眸才清晰起来，看清了是一张绝美的少女容颜，白色长发沾着数点血迹，但发尾已经被彻底染红了，她血红的眼眸里饱含着温柔的情意。
“书栖。”我念着她的名字，但是喉咙里积瘀的血让我咳了几声，不知道说出来的是什么。
“身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书栖把我扶起来坐着，我才看清她脸上些许泪痕。
“过去多久了？”我站起身，确定了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一个小时。”书栖捂着胸口，安静的夜晚能隐隐听见她的心跳声。
“你身上的那些没关系吗？”我回过神才看见她手臂上那些白霜还没散去，以及周围冷的不对劲。
“有，你要是再不醒我也得死了。”书栖轻笑一声，拔出刀靠近我。
“你这病是不亲手杀了我你就要死？”我遗憾的站在原地，没有避开。
“本来我也撑不了多久的，不过给你喂药之后沾上你的血才让我撑到现在。”书栖说着，抓住我的左手，轻轻割开一道伤口，嘴唇贴上来**起血来。
在她吞下血的数秒后，她身上的白霜和寒气都消散了。
“完事了吧。”许久后，书栖放开了我的手。
“还没。”书栖慢悠悠的接近我，接着站在我面前，踮起脚尖，一边用手抱住我的脑袋，嘴唇分离的时候那颗长长的尖牙还刮了我嘴唇一下。
“你干什么？”我皱着眉，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是和叶雪樱一样因为血的缘故?
“这是契约，因为我吸了你的血，所以在我遇到伴侣之前每个月我都要吸一次你的血。”书栖轻笑着，白色的长发从上往下慢慢被染黑，但那些鲜红的血迹依在。
“好了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走了，我还要洗澡呢。”书栖一只手捻起染着血的发尾嗅了嗅，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往外拉。
月光下书栖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一句话没说。
“江络啊。”书栖用很小的声音念道。
“什么事?”我回应一声。
“我和叶雪樱……”书栖想说什么，但居然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太小了，我只听见她说了一个［我］字。
“没什么，没什么。”书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我想活下去。”我突然说道，书栖轻轻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