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絲卷!?」
起初我還以為白深泰會拿出甚麼的尖銳利器恐嚇佳叔,誰不知當他打開那藍色包裝紙後,裡頭所收藏的竟然是白色外層的銀絲卷,上面還清楚地印有一個紅印「心」字。
嗖!嗖!嗖!
就在白深泰拆開藍色包裝紙的時候,四方八面突如其來的閃出了數名穿著白衫的巨漢,伸出右手制止白深泰把銀絲卷吃下肚裡。
「深泰少爺,三思呀!」
「少爺,這裡是公眾場面,請謹慎考慮!」
「深泰少爺!讓我們出手便可了,不用你粗勞吧!」
那數名巨漢你一言我一語,就像是白深泰將要做出殺人放火事情似的模樣,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起來。
「你們通通退下,我自有分數!」
此時,白深泰大吼一聲,那數名巨漢隨即「應肚即飛」的彈開幾呎遠,直撞向人群之中。
“嘩,有沒有這麼誇張呀?”
這些巨漢的表現,不期然的令我聯想起電視廣告上的財經專家,輕輕一的用肚腩觸碰一下對手便能把對方彈出幾米之外,極為不科學。
「銀絲卷下留人!
這裡就是白鴿麵包店的酸種,我們願意把一半份量交還給這位小姐!」
就在白深泰閉上眼睛、作勢咬下銀絲卷的那一刻,佳叔的堂表哥慌張地一仆一碌從海鷗燒臘店中走了出來,手持一個瓷罐大聲道。
「老表,為甚麼...?」
佳叔極為愕然的看著他的堂表哥,意圖追問為何把這千辛萬苦所得來的寶物就這樣輕易的拱手相讓。
但是,當他看到其堂表哥用著極為嚴肅的眼神示意他立刻閉嘴的時候,他隨即識趣地當場停止說話起來。
「小姐,請你過目!」
佳叔堂表哥在我面前把瓷罐的蓋子打開,一陣熟悉的細菌氣味隨即緩緩飄到我的鼻子之中。
「是它了!這是我們衣家的酸種!」
我一臉興奮的從他手中奪過瓷罐,蓋上蓋子,緊緊的雙手擁抱著。
「嗯,你們最好不要從中耍甚麼花樣!否則的話...」
白深泰不慌不忙的把藍色包裝紙摺疊回原狀,把完整無缺的銀絲卷放回腰間裡頭。
「不敢,絕對不敢,我們不會再與這位小姐有甚麼瓜葛的!」
佳叔堂表哥不斷的作出鞠躬,語氣顯得十分之卑微。
「但願如此吧!」
白深泰輕輕掃視了佳叔堂表哥及佳叔一眼後,默不作聲的大搖大擺離開現場。
那幾名倒在地上的大漢此時亦勉強的站了起身,嗖一聲的從人群中消失起來。
整個過程的發展非常突然,我一時之間完全沒能作出反應。
「哼!你還留在這裡做甚麼!
你已經取回了你的酸種,還不快點離開!
別阻礙我們做生意!」
佳叔看見白深泰離開後,隨即揮動右手,用著極為不客氣的語調把我趕離現場。
「酸種的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若果不是為了追上白深泰的步伐向他作出致謝的話,我一定會逗留在現場跟佳叔繼續作出理論。
向佳叔抱以一個極為不屑的眼神後,我顧不上儀態的奔足狂奔,務求向恩公表示致謝。
「老表,你知道我為了取得衣家的酸種,裡頭可是花了多少的心血嗎?
若果不是衣巴碰巧的患上重病,我分分中到死去的那一刻也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酸種的盧山真面目呢!
你為何這麼輕易的便把酸種一半份量歸還給衣家呀?」
確認我離開了視線範圍後,佳叔一臉惆悵的對著堂表哥宣洩心中的不滿。
「唉,阿佳,你一直在麵包界裡打滾,對飲食界的行情並不太了解,我並不怪你。
剛才拿著銀絲卷的那位,可是鼎鼎大名的白深泰呢!」
佳叔堂表哥輕輕搭了佳叔膊頭一下,深情的嘆了一大口氣。
「我管他是白深泰還是白老鼠!
那個不知道三十歲也有沒有的黃毛小子,除了是肌肉較為厚實之外,我真的看不出有甚麼可怕!
香港可是法治的社會來的,我們不應該屈服在暴力之下呢!」
佳叔不忿的用力踏在地上,表示天不怕地不怕。
「阿佳,耐心的聽我說,我們飲食界現時有兩大話事人,分別是中餐廚藝學院會長甘尚生,與及西餐廚藝學院最高領導人白深泰。
他們二人財雄勢大,人脈廣絡,所有的食物分銷商均在他們的號令之下。
若果我們得罪任何一位的話,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之餘,分分中連購入麵包皮的機會也沒有,到時候賣空氣給顧客呀?」
「這個毛也沒出齊的小子有這麼『把炮』?你吼我呀?」
佳叔叉起雙手,皺著眉頭道。
「哈,阿佳,若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麵包界的話事人包藍天也是三十出頭有多而已!
現在可是年青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而不也只能跟著潮流大勢隨波逐流,掙一兩個錢糊口而已!」
「我呸!
我卜佳可不是像你這樣的沒志氣!
我現在就立刻去廚房裡頭閉關,研發出幾道新穎的麵包款式,打出一個出頭天!」
說罷,佳叔雄心壯志的返回海鷗燒臘店裡頭。
「唔...真耐人尋味,為何白深泰會為衣家出頭的呢?理論上白家和衣家應該沒有交集才是的!」
佳叔堂表哥凝望遠方,煩惱的抓著頭,沒法能夠解答這世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