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稱為真哥的男子放下手中正在閱讀的文件,嘖嘖稱奇的看著咖啡。
「哦?你這個鹹肉糉怪魔轉死性了?
你不是非常討厭素食人士的嗎,為甚麼會過來這裡的?」
「我過來的目的並不是要享用素食早餐。」
咖啡理所當然地拉開一張椅子,跟真哥對立而坐。
「而是特意來野生捕獲你,有求於你的。」
「我並不是發哥,不用描繪成野生捕獲這麼誇張吧!」
真哥嘴角上揚,淡然一笑。
「你有甚麼需要我來幫忙,儘管說來聽聽吧!」
咖啡顧盼四周,餐廳裡除了一名女收銀員外就只有他們二人。
確認周遭附近沒有任何可疑人士的存在後,他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把一個透明膠袋塞進真哥的手中。
「鑰匙?」
瞄了一眼膠袋裡的物件後,真哥識趣地把它收進在隨身公事包的暗格裡。
咖啡微微點頭,輕聲作出回應。
「我想拜託你把鑰匙上的指紋跟政府部門的資料庫作出比對,找出誰人曾經觸碰過這把鑰匙。」
「痴線,你當我是誰呀?
我只是一個新入職的衛生署法醫!比對指紋可是鑑證組的工作,我並沒有可能越俎代庖的!」
真哥一臉激動的怒斥著咖啡所提出的無理要求。
「更何況的是,內部有著明文規定,若果物品與罪案沒有牽連的話,鑑證組是不會受理接受委託的。」
「唔....這點我當然明白...」
被真哥一輪的當頭棒喝後,咖啡頹然地垂下了頭。
「只是...」
「只是甚麼?」
真哥眉頭緊皺道。
「只是...鑑證的結果是與美香的生死有著莫大關係的...」
咖啡全程低著頭,與真哥零眼神接觸,以防自己閃縮心虛的眼神會被對方察覺得到;
事實上,雞蛋鑰匙的指紋化驗與美香的生死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純粹是利用這一點「威迫利誘」真哥替他作事而已。
「與阿嫂有關...?」
真哥頓時顯得愁眉深鎖,上顎的門牙緊扣下唇。
「景時跟我說,若然我能夠替他取得這把鑰匙的指紋結果,他才會為美香進行最後階段的療程,醫治她的腦癱。
除了你之外,我也真的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完成這個任務....」
咖啡用著咽泣的聲音作出哭訴,更在真哥面前流下了一滴男兒淚,演技直迫荷里活影星級數。
美香患病的時候,真哥曾出過一份力幫忙為她尋找合適的醫生,故此對其病患狀況也是略知一二的。
在咖啡與美香的結婚一週年那一天,他們因著電視節目推介的關係到了一間位於大灣區的太陽壽司店共進放題晚餐。
不幸的是,美香進食了大量壽司店裡被受寄生蟲感染的三文魚,導致長刺猬絛蟲上腦,引發腦癱症狀。
不知道是甚麼原因的緣故,現今成藥並沒能有效殺滅鑽在腦裡的寄生蟲,再加上該患處的開腦手術風險太大的關係,沒有一個醫生願意賭上自己的名聲為她進行一個成功率近乎為零的手術。
萬念俱灰的困境底下,景時這位絕世神醫出現在咖啡的面前,並在他面前當場使用十二銀針點下美香的頭部穴道,成功誘出其中一條寄生蟲從其耳孔排出體外。
「她腦內還有至少三條寄生蟲,若然你想我替她拔除其餘的寄生蟲及醫治腦癱的話,那就擔當我的手下,為我賣命吧!」
因著景時的這一句說話,咖啡果斷放棄了茱莉大學經濟學系客席助理教授身份,心甘情願地屈就在烏鴉三文治店裡當上店舖經理。
上述種種經歷與及咖啡走上黑道的生路歷程,作為咖啡好友的真哥均知道得一清二楚。
雖然自己是局外之人,但眼見自己的好友為其人生最愛付出了這麼多,真哥打從心底裡是對咖啡非常敬佩及欣賞的。
從咖啡口中得悉鑰匙的指紋結果將會牽連到美香的生死後,他早前強硬的態度隨即作出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表示會盡最大的努力嘗試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指紋化驗我會盡力替你嘗試一下,不過你千萬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成功機率是五十五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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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真哥敲門數下後,用力地推開鑑證組的大門,只見一名穿著白色實驗袍的女士在顯微鏡前進行著植物化驗工作。
“佛!竟然是A姐,我可真的是非常倒霉呢!”
真哥面前的是鑑證組DNA部門的總管,人稱A姐。
「哦?真仔為何你會親自攜同證物過來的?
那些運送人員今天放假了嗎?」
眼光銳利的A姐一眼便看到了真哥手中持有專門用作盛載呈堂證物的透明膠袋。
「唔....嗯....他們並沒有請假。我...只是....」
真哥支吾以對的作出回應。
「哦!那麼我明白了!
你這個鹹濕仔!你是想製造機會飽覽我的美好身材和樣貌吧?」
A姐全程看著顯微鏡,蹺上一道二郎腿,偷偷竊笑起來。
“唉....咖啡,這次我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真哥深了一大口呼吸,把預先準備好的臺詞一口氣讀出。
「A姐,是咁的.......
我懷疑我的女友瞞著我在外面跟別的男子有一腿,這是她家中的正門鑰匙,請問你可不可以....把鑰匙上的指紋跟政府內部的資料庫作一比對呢,我想知道有誰曾經觸摸過這把鑰匙!」
「找狗公?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我立刻辦!」
剎那間,A姐的雙眼變得如北極星般的閃閃耀目,手頭上的植物樣本一概置諸不理,視鑰匙的指紋化驗為當前的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