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兩滴、三滴。
咖啡豆汁液經過濾紙一滴一滴的落在透明玻璃壺裡頭,像是樓上冷氣機滴水一樣,擾人且心煩。
滴了接近三分鐘有多,黃子揚終於失去耐性,直接拿起玻璃壺把咖啡倒進茶杯裡,任由濾紙的咖啡汁液跌進咖啡機的保溫金屬底層之上。
灌!
大喝黑啡一口後,咖啡豆的苦澀味貫徹了他的身心,他在辦公室窗前亮出了一副扭曲臉孔,與街外的新年慶賀氣氛毫不相襯。
「黃督察,今天竟然會喝咖啡?」
正打算把熱檸茶送進辦公室的茶水阿姐目睹此情此景後,整個人差點被嚇得把熱檸茶跌進地上。
三年以來,茶水阿姐一直應黃子揚的要求準時在早上九時正沖製超酸的無糖熱檸茶,日日如是,唯獨就只有是今天與眾不同。
「每當黃督察感到不安的時候,他便會喝下咖啡鎮定情緒。」
黃子揚的手下愛將阿輝突然出現在茶水阿姐之後。
「嘩,嚇死人咩!」
茶水阿姐往身後的阿輝拋了一下白眼。
「昔日我在沙田警署跟隨子揚哥的時候,每逢在他喝咖啡的日子,那天定必會有傷亡發生......」
阿輝特意把聲線壓低,並示意茶水阿姐退到他的身後。
「子揚哥,曾警司以及一幫手足已經到了會議室,我們亦是時候出發了!」
「嗯!」
聽到自己手下在門口的呼喚後,黃子揚頓時放下手中的咖啡,拿同桌上的蛋牛治與阿輝前往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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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在這麼短的時間召集了你們,我們昨晚收到可靠線報,今天將會有大量的粟三燒毒品抵達鳥鴉三文治店!」
曾警司在講台上利用紅光燈在螢幕的地圖圈上了兩個紅圈。
「事件重大,我在數小時前往署長申請了緊急搜查令。
這次行動我和黃子揚高級督察將會親自帶領各自的精英小隊搜查餐廳,黃督察小組由前門進入,而我的小組將由後門進入,實行前後夾攻包抄。」
「這一次行動的代號為粟米蛇,最主要的目標是找索粟三燒毒品的存在。
我們有理由相信餐廳裡藏有一定數量的軍械,槍械駁火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這一次所有成員均需全副武裝上陣,無時無刻均不能除下防彈衣。
大家有沒有任何問題?」
待曾參交警司把行動內容以及路線詳細講述一篇後,眾人隨即快馬加鞭走到軍械室拿取裝備,不敢浪費任何一分一秒。
剎那間,會議室便只剩下黃子揚及曾參交二人。
「子揚,這完全不像你,為何表現得如此愁眉苦臉呢?」
曾參交坐在他的旁邊,一臉疑惑道。
「我只是在想,景時是不是在設局暗算我們而已!」
黃子揚咬緊下唇,直到這一刻也想不明白景時為何會在昨晚深宵的時份把粟三燒的訊息告知予他。
「哈,子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有時候想得太多的話,只會困擾自己而已!」
曾參交拍打他肩膊數下以作鼓勵。
「無論如何,你快點去軍械室拿取裝備吧!五分鐘後便是大隊出發時間,我並不容許有任何一點的耽誤!」
「那曾警司你呢? 你不跟我一同前往軍械室嗎?」
「我? 我並不用了!
我有這一塊牙膠以及這一包煎釀三寶便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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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潰老水蛋幫派,放生兩名西檸蒙要員,只要黃子揚能夠達成這兩大條件的話,景時便會向他透露粟三燒的工場位置及所有相關的資訊。
景時對老水蛋幫派前首領之森的能力相當理解,明白到黃子揚此等雜卒是沒有能力可以崩解之森所率領的老水蛋幫派。
整個計劃的原意純粹是希望黃子揚能夠盡量調派警力集中在老水蛋幫派上,好讓西檸蒙幫派做起事上來能夠相對地暢通無助。
因著蕭鵝在之森辦公室引爆聲控手榴彈一事,老水蛋幫派的結構變得非常鬆散,有不少幫內有能力的人士均對首領之位虎視眈眈,密謀把之竹從掌權之位拉下來。
對於這一點,景時可謂是始料不及,而且亦並不樂見。
若然老水蛋幫派真的是完全被警方殲滅的話,那麼警方便可以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對抗西檸蒙幫派。
要抵抗警方的全力威壓絕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要不時提防老水蛋或彭吉列組織死灰復燃東山再起,景時最終只會陷入疲於奔命,分身不瑕的死局。
在年二十四晚,曾參交派遺轟龍小隊消滅了老水蛋幫派勢力最為龐大的一道分支–孝鴨派,傳聞其首領孝鴨更當場被曾參交一拳擊斃,整個老水蛋幫派的士氣甚為低落。
孝鴨滅亡,蕭鵝失蹤,若果剩下的風雞派也被警方剷除的話,那麼老水蛋幫派便會再也沒有能力「產蛋」,變成為一幫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
老水蛋的滅亡亦即象徵著西檸蒙衰退的開始,為了杜絕此等慘劇發生,景時在痛定思痛下想出了一道絕世妙計可以制壓這個局面,甚至更有機會以小搏大反噬警方一大口。
他故意在年初三的大喜日子安置一大批粟三燒毒品放在烏鴉三文治店內,並把此等資訊在初二晚透露給黃子揚。
粟三燒毒品一直以來是警方高度重視的話題,景時深信黃子揚的幕後軍師曾參交警司一定會參與是次搜索行動,以圖搏取功績作升上署長之用。
烏鴉三文治內不但有著不少武功高強的廚師們守備著,而且更有深得他真傳的葉高飛親自坐陣。
倘若真的是發生甚麼起哄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執一個冷手煎堆剷除曾參交這名礙事的存在。
若然情況並不理想,葉高飛被當場拘捕甚至乎是喪失性命的話,景時對此亦不感可惜,畢竟他早就因雞蛋鑰匙一事對葉高飛大失信心,隨時隨地也可把他當作是一名棄卒作出拋棄,賣給警方一個人情讓他們能夠往媒體大事宣告成功制伏黑社會幫派其中一名骨幹成員。
雖然粟三燒製作成本價值不菲,但若然能夠用作換取曾參交性命又或者是作清理自家門戶之用的話,這對景時來說簡直就是物超所值。
無論最終結局如何,景時在此事上均有利可圖,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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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甚麼事呀!」
在辦公室工作中的咖啡聽到門外急促的拍門聲後,心煩氣躁的大叫起來。
「咖啡哥,大件事了!
警局內部有線報,曾參交警司以及黃子楊督察正派遣一大堆人手前來店鋪搜查粟三燒呀!」
一名叫作阿門的廚師徨恐失措的往景時作出匯報。
「黃.......子揚?」
聽到自己所熟悉的名字後,咖啡整個人呆了好一大會。
「咖啡哥!我們應該如何辦才好呀!」
眼見咖啡亳無反應似的,阿門變得更加的焦急。
「唔,不要慌,每一次粟三燒安置在店鋪的時候,景時均會搭通天地線確保警方不會打擾店鋪的!
這說不定只是一道訛傳而已,我立刻致電給景時了解一下!」
正當咖啡準備拿起手提電話之際,景時恰巧在這一刻致電給他。
「喂,景時老大,我正想找你呢!我們........」
咖啡還來不及說出當前狀況,景時當下用上沉實的聲線截停了他。
「一命換一命!」
嘟.......嘟........
拋下這五個字後,景時立刻掛線,中止與咖啡進行對話。
「跟所有人傳達訊息,啟動B計劃!
盡快把所有粟三燒放進熱水沸騰至少十分鐘,然後把熱水倒進在洗手盤裡,千萬千萬不要直接焚燒粟三燒,我們絕不能犯下林則徐火燒鴉片的錯誤!」
說罷,咖啡一枝箭衝向候琴所在的店面位置。
「呼,想不到竟然會有啟動B計劃的一天呢!
我苦練多年殺人不見血的流沙刀法終於有實踐的一天了!」
沙總廚得悉咖啡所下的命令後,整個人感到熱血沸騰起來,滿心壯志的緊握著跟隨自己十年有刀的廚師刀。
「拍檔,你也感到喜奮吧?
終日讓你飲用雞血也實在是太屈就你了,今天也是時候喝下人血補充陽氣了!」
他像是著了魔似的,對著閃耀反光的廚師刀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