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可我三天前就扔掉了煎锅。走过去时拖鞋踩碎了地板上生长的时间晶体,裂缝里渗出1978年的爵士乐。冰箱门内侧贴着张便签:"记得喝掉乌云。"字迹像极了我的,但我不记得写过这个。冷藏室里,三颗西红柿正在用俄语讨论存在主义。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醒了正在沙发扶手上打盹的阴影。透过猫眼我看到十二个穿着同样风衣的邮差,他们共享同一张模糊的面孔。签收的包裹里装着我的童年,已经有些受潮。当我试图晾晒那些记忆时,它们却化作一群银色的飞鱼游进了抽水马桶。
黄昏时分墙壁开始流血。不是红色的血,而是类似褪色墨水的蓝紫色液体。我用咖啡杯接了些尝了尝,尝到外婆葬礼那天突然停住的摆钟味道。相框里的照片正在缓慢地交换位置,祖父的肖像对我眨了眨眼,他的怀表链子其实是条冬眠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