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忧一伞削了畜生道之后,他手掌心中的山海印突兀地亮了起来,属于他的【门】,被打开了。
在山海界四处游历的行者,只有当其有所顿悟的时候,才能洞开这连接着山海界与地球的【门】。
自此,他们就从【行者】转变成【归人】,可以往返于两界之间。
归人,可以用身体的山海印洞开【门】,穿越到之前的世界。但如果不在山海印失去光泽之前返回山海界,就会被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力量碾成飞灰。
山海印回归山海界后,就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补充能量。经过整整一年的充能,才能再次洞开【门】。
毕竟,所有的行者在原本的世界里,都已是个死人了,而山海界却给了他们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们也永远不可能与这片世界撇清关系。
欣喜的吴忧盘算着要带束夜香和兔子长长见识,便将他们也请进了自己的【门】内。
就在他们和在场的众人道别、准备踏入【门】中的前一刻,前天道小队队长许明止住了他们,并问道:“你们准备就这么去啊?”
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好吧!
退一万步说,你们手上也没有地球的货币吧?就算可以拿手头的珠宝去典当,也是相当麻烦的。
不靠谱的三人组顿时老脸一红: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咱们从来都是天作被、地当床混过来的……
许明丢给吴忧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墨意凛然的天字。
“这是天道组织里的高级归人令,拿着这个去当地的天道办事处,他们会帮你们处理好住所、资金和其他生活问题。当然,我建议你最好先易个容再去,毕竟你的这张脸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多谢了哈。”
吴忧看了一会这块令牌,并没有把它丢回去,而是郑重地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确不喜欢天道组织,但不代表他完全否认了这个组织。至少在明面上,天道组织能为行者归人们处理很多麻烦,简直就像亲爹亲妈一样的照顾。
再说了,能花天道组织的资金,为啥还要自己想破脑袋掏腰包呢?咱这也算是……消耗敌方资源对不?
黎九耀和端木紫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人各有志,如果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作为师兄师姐,能给的就只有祝福了。”
“没事,有你们的谅解我就很满足了。”
吴忧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引势而流鸿门乱局,大家各有各的选择。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师兄师姐强要拉自己入伙,那才真叫人头疼。
“那么各位,咱们江湖再会!”
说着,吴忧头顶兔子,牵着小香香的手,一同踏上了回家之路。
看着他们三个没入一片白芒,然后原地消失,孙晔老师大大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堂堂四凶的真实身份居然是行者。”
这个时候,他怀中的传灵晶有了反应。
确认了传灵过来的人,孙晔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星见平时很严肃的老师居然会露出这种吃惊的表情,便好奇地问道:“老师,谁啊?”
“是……祭酒大人。”
明明前一刻才发过去的消息,祭酒大人竟然转眼就回复了,难道他老人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孙晔平复了一下情绪,打开了传灵。
一个苍老却不失活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孙,你之前提到的饕餮,是不是玄女的徒弟?”
孙晔听得出这位大人的求证心态,便如是说道:“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玄女的弟子,但他确实说自己有个师傅。”
“哦……他说想要来天下学宫求职是吧?那你就给他捎句话,开学时别忘了来报道。”
万万没想到,祭酒大人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难道那位传说中辅佐黄帝的玄女,和大人是老相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额,可是祭酒大人,饕餮已经通过【门】,回到了他原来的世界了,恐怕我这边……”
祭酒大人听到后很是震惊:“欸?还有这等奇事?罢了,我去找其他【回家】了的后生帮忙带话,你赶紧带上小崽子们回来吧。
人王轩辕剑可不是能在外面显摆的宝物。”
“是。”
。。。。。。。。。。。
却说吴忧、束夜香和兔子三人,在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现在正是夜间,踩在城郊山头的泥土之上,他们刚好能在山上望见不远处五光十色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束夜香和兔子都被那座不夜的钢铁森林惊到了:“神经病,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吗?这种景象我从来没见过呢!
神经病?神经病?”
没有任何回应的吴忧,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那座城市里最高最亮的观景塔,似乎在求证着什么。
虽然十年时间过去了,但这座标志性的高塔并没有被拆除,反而在隔三差五的整修中越来越繁华,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吴忧至今都没有忘记,他们全家一起登上那座高高的观景塔,眺望远方的童年回忆。
不会吧,这么巧?
那我是不是还能遇见他们……不,不不不,在他们眼里,我和小虑早就已经死了,时间应该让他们淡忘了,这个时候我不该跳出来,让他们再度回忆起这段伤疤。
那太残忍了。
“喂神经病,你还好吗?”
束夜香在他的眼前挥挥手道。
吴忧这才回过神来,摆摆手装平静地说:“没事没事,能有啥事?”
这句话,让束夜香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道破。
没事?你的那张脸分明写满了不安啊……
不过,只要对方还没有出口,她也就不会多嘴。
束夜香是何等冰雪聪明,通过以前的闲谈得到的信息,她就已经猜出一些蛛丝马迹。但这毕竟是吴忧的家事,她不好多作过问。
这是吴忧心里的一道坎,只有他自己去渡。
兔子举起写字板:“话说,我们还不赶紧去找客栈?晚上真想在这过夜吗?”
吴忧点头同意兔子的观点,掏出怀里的归人令,那玄铁令牌在微微的月光下反着清光。
“也不知道这铁牌子会有多大的能耐?”
束夜香的眼中流出了晶莹的热泪:“太棒了,终于住一回正经旅店了,我要睡床上!”
吴忧的脸上布满奸笑:“嘿嘿嘿,其实你可以睡我身上~”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令牌就被一把夺过,然后屁股遭到一记爆踢,整个人被踹下山包,一路滚了下去。
束夜香哼了一声,捋了捋赤红的秀发,对兔子说:“走,咱们下山进城。”
“好勒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