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吴忧暴起出手,直接把墨所长撞在墙壁上,一只手肘抵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挥出油纸伞,伞尖直指他的眉心。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可以猜出吴忧练习过多少遍。
青铜的鳞片攀上了他的手臂,甚至连面部都出现了明显的龙化,一双泛着青光的兽瞳像镰刀一样瘆人。
此时的吴忧,不再是叼着根苍术的傻X,而是愤怒狰狞的凶兽!
“你还调查我?”
吴忧低声发问,但更像是进攻前的低吼。
墨所长的烟头掉在了地上,咳嗽两声,但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挣扎,好像发生这种事情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种人是可怕的,因为无论你做什么,他仿佛都早已猜到。不管他是真的手段通天还是故弄玄虚,都会让对方的内心产生一丝恐惧。
墨问潮淡定地说道:“我当然会调查你,办事处会调查所有归人的具体信息,包括你们是什么时候‘死’的,什么时候第一次打开【门】,你过去的家人是谁住哪,在山海界有没有劣迹,等等等等。
你以为为什么归人的秘密历经上千年都没有被这里的人类发觉?那是因为我们在一丝不苟地维持这个平衡。”
吴忧不为所动,手臂的力量又加大了一点,质问道:“所以呢?你们就敢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墨问潮的脖子被积压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咳咳……错,我们办事处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如果你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暴露真实身份,我们就不得不采取措施,强行消除他们脑子里有关于你的所有记忆。这种粗暴的手段,估计你是不会答应的吧?”
“……”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不要互相找麻烦,最后闹得不愉快。”
吴忧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了,放开了被顶在墙上的墨所长。他的龙化也在退去,皮肤表面的龙鳞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墨问潮从墙上解脱下来,揉了揉发痛的脖子,吞了吞口水。
吴忧忽然对他说:“我很好奇,你帮我们在这个城市里安生下来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不要用报恩的理由来糊弄我,我不是傻子。”
墨所长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你说的不错,的确不止是报恩这一点动机。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能现在就告诉你。”
吴忧瞪大了眼睛:“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当打手吧?”
墨所长惊了一跳:“你怎么……”
尽管他意识到不对后戛然而止,但吴忧也算是老江湖了,眼观鼻鼻观心,在从墨问潮的神情变化上推断,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吴忧耸了耸肩,面带微笑:“因为我除了能当打手,好像也没有其他作用了。你总不可能让我来当公务员吧?打手就打手呗,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总得意思意思,我能理解。”
墨问潮捂脸:“好吧好吧,是我低估你了。总之,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来通知你的。
还有一件事,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群疯子,他们眼里是不存在法律、道德、伦理。劝你少和家人接触,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然而,吴忧冷笑了一声:“那巧了,我是神经病,也只有神经病才能对付疯子了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如果他们真的敢触碰我的底线,老子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四凶饕餮!
。。。。。。。。。。。。。
束夜香提着面粉、肉和她认识的蔬菜,从外面回来了,准备在公寓里做些饺子当晚饭。
今天她也穿上了地球的现代服饰,从小小的公寓里走了出去。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心中有不少触感。
其中她不得不感叹,这里的民风真是奔放,姑娘们穿衣打扮能露出自己的肉体,男女间的亲昵街头上随处可见。更有甚者,一群老头老太在广场上随着大铁箱传出的劲爆音乐翩翩起舞……好吧那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不算舞蹈,只是健身罢了。
这些年她和吴忧兔子走遍了半个山海界,途径了不少千奇百怪的国家,也见识了许多不同的文化,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但以前见识的那些文化,都是在同一个时空里的。有区别,但大体上都能接受。
现代地球上的光景,是束夜香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如果用简单的几个词形容,那应该是:万象、自由、喧哗。
谈不上喜欢,也说不得讨厌。毕竟走过的大山大川太多了,什么样的都见过了,眼界就不再狭隘了。
反正他们也不会久住于此。两个月后,他们就要回到山海界,没必要太过讲究。
上楼的时候,她看到了其他一些住在这里的归人,有老有少。不过他们很显然并不打算搞好邻里关系,见到束夜香也没有打招呼,仅仅是看她一眼,宛若过路人一样。
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像君宝珠那样的自来熟还是太少了。大家来自山海界的不同地区,只是穿越【门】的时候被传送到了同一个城市而已。井水不犯河水,这样足矣。
但束夜香却稍微紧了紧眉头。
为什么,有一些古怪的视线掺杂进来?
到达三楼,束夜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坐在小板凳上,给兔子梳毛的君宝珠。
兔子的两个眼窝都眯成了月牙,全身扒在君宝珠皙白的大腿上,软趴趴宛如烂泥般躺倒,一定非常享受。
……这啥情况?
君宝珠见到懵逼的束夜香,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香妹妹你买菜回来啦。”
束夜香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兔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宝珠姐?这货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发.春了吧?
君宝珠揉着兔子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和摸小狗一样:“啊啊,没什么啦,只是看到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就情不自禁地把他拉过来梳梳毛,摸上去很舒服哦。”
束夜香瞟了一眼兔子,那分明是被玩坏了的神情。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束夜香打着哈哈抱起了兔子,说道:“叨扰宝珠姐了,我这就带他回家。”
君宝珠像是老邻居一样拉家常:“没事没事。呀,你是要做包子饺子吧?你家男人可有福了,娶了你这么个又漂亮又会做饭的娘子。”
束夜香俏脸绯红:“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对方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大概是说什么也不信了。
两个女人聊天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头顶几层楼之上,有一个人一直在隐秘地监视着她们,同时还在用无线电和另一个人对接。
“饕餮的女人,在和另一个人说些什么?”
“没什么,拉家常而已。”
“嗯,继续监视监听,一有情况马上汇报,我们要找到一个完美的时机,才能动手。”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