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了。基本上来说,已经到了饭后的个人活动时间。远坂凛第一时间开开心心的占领了浴室,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很快出来的样子。
“真是的,怎么第一天就这么随便啊。”正在厨房当中洗碗的卫宫士郎摇摇头,很无奈地自言自语。
然而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
“啊,少年,看起来很闲的样子?”毫无疑问,用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话的,正是越来越不正经的某Archer。
卫宫士郎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毫无自觉的家伙,我面前这么多碗碟,哪里像是很闲了?真没事就过来帮忙啊魂淡。
“啊……看起来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啊……那我就不打扰了。”Archer缩回自己的脑袋,然后无意似的补充了一句“等会来道场吧,训练今天晚上就开始了,我会……好好操练你的。”
我会好好操练你的。
会好好操练你的。
好好操练你的。
操练
“……那家伙,好像说了什么 很可怕的事情啊……”士郎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一只瓷碟从洗碗台上滑落,跌成两半,声音清脆。
不管如何,首先……冷静一下。
先回自己房间准备一下,既然Archer说了要教导自己战斗的技巧,那么必要的武器是要准备的。
但是即使是在日本,刀具也是管制的,何况对手是Servant,人类历史传说中的英雄,站于人类顶端的强者,常规的武器也是不会有用的吧?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卫宫士郎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收拾了几柄竹刀。
卫宫士郎抱着的,并非普通的竹刀,而是过去曾经练习强化魔术的试验品中极其稀少的成功品中的一部分。
虽然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作为半吊子魔术师的卫宫士郎所强化的作品,能够对身为灵体的Servant造成足够的伤害,但是这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强的武器了。
怀着忐忑的心态,卫宫士郎轻轻的推开了道场的大门。
但是迎接他的,并非那副始终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笑容。
而是剑。
一柄木剑。
一柄正在逐渐放大的木剑。
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卫宫士郎几乎可以清楚的看清那柄熟悉的木剑剑身上那不规则的木楔子。
这是Archer的宝具,虽然貌不惊人,但是确实是能够给予英灵伤害的,极为高级的武器。
Archer……想杀我?怎么可能?
短短一瞬间,卫宫士郎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但是身体的速度却始终跟不上自己脑海的念头,逐渐涣散的瞳孔里,木剑的影子正渐渐放大。而他却好像被骇住了一般,连小拇指都动不了一下。
“SA……”努力的吐出一个音节的卫宫士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在木剑落下之前,召唤Saber到自己身边。这就是……自己短暂的人生的终结么?
来不及向救了自己的人道谢,甚至连那名留下坠子的恩人的脸也没有见过,就要将自己借回来的生命,再次交出去了么?老爹的理想什么的……也从此结束了。
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圣杯战争。
卫宫士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痛楚的到来。
……
……
但那想象中的疼痛感却始终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Archer的武器太过于锋利,所以自己在感觉到头颅裂开的痛苦之前,就已经彻底死亡了?
一瞬间,真的这么怀疑着的卫宫士郎突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那略带无奈的声音。
“我说……你到底打算在那里抱着头蹲到什么时候?”
自己……没死么?卫宫士郎略带怀疑的睁开双眼,自己眼前的,果然是那名吊儿郎当的男子那面具似的假笑。
自己还在熟悉的道场,而因为之前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自己已经蜷成一团,用双手紧紧地护着头部,脚边散落的,是自己抱来的竹刀。那柄木剑,还停留在距离自己面门不到半公分的位置上。
Archer带着一丝遗憾的眼神 ,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木剑。“第一课,不合格。”
“什……什么第一课?”受到惊吓过大,惊魂未定的卫宫士郎,不由问出了这句话。
“嘛……如果不是凛下过命令的话……”Archer脸上依旧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只不过在刚刚逃过一劫的卫宫士郎的眼里,这无异于冷笑。“你刚才就已经死了啊,卫宫士郎先生。”
“可是,刚才是偷……”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的卫宫士郎不服气的反驳道,但却被Archer冷冷得打断了。
“偷?想说什么 ?刚才是偷袭么?”Archer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一直挂在脸上的,那好好先生一般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所以说啊……你们这些小鬼,到底把圣杯战争当成了什么东西啊……你指望每一个敌对的Servant都像那只脑袋坏掉的大狗一样,正面发起突袭顺便还邀请对方的Master去 看电影么?还是说,你所谓的保护Saber,就是单纯的想要拖她的后腿,跟她一起被敌人送下地狱去?愚蠢。”
没错,圣杯战争,并非讲究道义的和平的竞技场,Archer一直都是这么坚持的。但是这并非终点,从卫宫士郎第一次见到Archer开始计算,他还没见过Archer一次说过这么多话,即使是在Saber的 剑下,处于万分危难的时刻,也不曾见过Archer那副如同面具一般的好好先生一般的笑容,改变过。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Archer吧?看着那副变得认真的脸庞,卫宫士郎突然觉得这像极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是,我应该已经死了。”出乎Archer意料的,卫宫士郎并非反驳,而是深吸一口气,躬身跪下,将自己带来的一柄竹刀,横置于自己的膝前。“但是还是请教导我吧,请教给我,在敌对的Servant面前,不会给Saber拖后腿的方法。”
“我并不擅长教导别人,因此,只有靠你的身体来记住战斗的方式。拿起你的剑,准备开始吧。”Archer将身子转了过去,同样提着一柄卫宫士郎带来的竹刀,不知道脸上现在是什么
表情。“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