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当我一觉醒来,拉开房间里的窗帘的时候,从外面的积雪中折射出来的光线,几乎闪瞎了我的眼睛。
穿上厚厚的棉衣折腾了一会,我慢悠悠地走出房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里的自己愣神。
客厅通向阳台的玻璃门被虚掩着,淡紫色的窗帘严密地遮住了户外的光线,只留下一点紫色的光,使客厅内的氛围有些幽暗恐怖——我才不会这么觉得。
我盯着黑黑的电视机屏幕里面的自己,里面的那个人也盯着我。他衣着卡其色的长袄,腿上套着深灰色的棉裤,但由于袄子有点过长,也有可能是他的体型比较姣小,所以看上去倒是像一个人被套在一整件长袄里。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会时间,现在才十点钟,平时不上课的时候,我也是这个点起来的,所以还不算晚。
手本来是捅在口袋里的,就这把手机拿出来的这一刻,我的五指立马不能屈伸了。我又看了会天气,今天的气温最低达零下七度,最高零下三摄氏度。
温度……可是比昨天要下降了不少啊,得去看看她的衣服需不需要添换。
我把手又捅进口袋里,慢悠悠地挪到妹妹的房门前。
走到门前时,我忽然对自己下一步的动作犹豫起来。
从礼貌上来讲,在需要进入女性的房间时,应该得到同意后才能这么做,要不就必须得敲门。
可是我明白家里的那个人的性格,敲门的话她肯定是会生气的,因为她也像我一样,除了上学的时间外,其余的时间都懒得抽筋,一觉不睡到大中午她是不会起来的。
好吧,既然我是她的哥哥,那么也有理由直接进入她的房间。
轻轻地转动门把手,当门露出大片的空隙时,我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香味,但却不香。可这就是妹妹房间里的味道。
房间里很昏暗,但好在不远处有一盏台灯亮着,从中发出的刺眼的白光为这个房间提供了勉强可看清的光线。
台灯下,一个少女穿着淡蓝色的睡衣,下身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上身则有气无力地俯在桌子上,手中还在拿笔写些什么。
我悄悄地靠近她——之前我进门的时候她就没发现我。
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拉进,我透过她黑色的发丝,可以隐约看见黄色的书桌上有一张矩形的纸张。
直到我站在了她的背后,她都没有注意到我。可惜的是,由于她把身子压在了书桌上,头发散开来,我始终只能看见那张纸的边角。
见她仍然在用心地写着,我忍不住问道:
“樱嘤,你在写什么呢?”
“啊!”
像是被人从梦中一巴掌扇醒了似的,妹妹挺起了自己的身子,两只手胡乱地把那张纸放进书桌的抽屉里,随后又面相我,没有出声。
我两手插在兜里,绕有兴趣地问:“你是在写日记吗?”
“我没有!”妹妹很快回答道。然后她又补充着说:“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好吧。”
其实我也知道妹妹肯定不是在写日记。只不过昨天晚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是关于以前的回忆的。我还记得那时我写了一本特别中二的日记,当时的我居然还得意地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现充观察日记”。
现在想起来,简直羞耻得要死!不知道我走之后,有没有人看过这本日记,如果有,我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牠。
所以这些羞耻的回忆让我忍不住想问樱嘤这样的问题。
其实,在樱嘤收好那张纸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它大概的样子。
那好像是一张信纸,上面写有很多整齐、分段明确的文字,不过我没有看清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喂!倒是你,为什么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我的房间!”
“你不也是嘛,每次你随便进我的房间,可是给我造成了不少的困扰啊,倒是我哪次抱怨过?”
我慢悠悠地说道。
“这……这不一样”
樱嘤的表情看上去复杂了起来,眼睛看往别处。
我将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都给摸乱了。
我说:“一不一样无所谓啦,反正我只是来叫你加衣服的,毕竟如果你感冒了的话,照顾你可是很麻烦的,况且老妈和小姨我们还要去接呢。”
樱嘤嘟哝着说:“知道啦~”
“还有,快点起床啊,不然早饭可就凉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