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连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木讷地怀抱着一个半身被切去男性的尸体,望着身旁奄奄一息的两人,奥利维亚放声恸哭了起来。
“请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与他一起活下去……”
“拜托了……”
……
“月儿……月儿!”
“诶我在呢我在呢,别激动,别激动。”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见奥利维亚猛地从床上弹起时,白月摁住了她的双腿,轻轻抚顺起她的后背来。
“月……儿……”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苏醒的迷糊中找到他后,奥利维亚慢慢冷静了下来。喘着粗气,脸上直淌着冷汗,她现在的面色便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喵~”
“呜……朵朵。”
被猫舌头的倒刺舔舐着,奥利维亚不得不抽出手来抚摸起了它。
“做噩梦了么?”
“嗯,嗯……”
抬起头来,再度望向白月时,那柔和的面容上却是多了几分担忧与焦虑。
“那还真是难受啊。诺,皮蛋粥。”
“……”
一面说着,白月不慌不忙地拿着毛巾为她拭去了汗液,又从旁边的瓷碗里舀了勺粥,将勺子送到了她跟前。但见她单纯在那呆望着完全没有下口的准备,白月不由得想到了书上描述血族的那些事例。
“要不我血给你喝点……”
“不不不,我还是能进食正常食物的,不用在意!”
说完她便一口咬了上去,将粥唑进了口中。
“好……吃……”
“呀,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食人间烟火呢,能吃粥那就没问题了嘛。来,再张嘴。”
“嗯……咕噜……”
像是病倒的小猫似的被照料着,饥饿感填满了肚子的情况下,她无法抗拒面前的食物的诱惑。一口接着一口,不出一会,那装满皮蛋粥的瓷碗便是见了底。
“再喝点热水坐一会。”
“好的,咕呜……咕……咕……”
接过水杯,她又是仰头将那杯热水一饮而尽。
“噗哈。”
“喝完了嗷,那把衣服脱了吧。”
“嗯——嗯?诶??”
但比起前面的命令,这一条明显往奇怪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等,等一下月儿……这种事是不是还太早了些……不……不对,这种事我是不允许的……”
“浴缸帮你放好水了,过去洗个澡吧。家里没有给你换洗的衣服,就先穿我衬衫,等我把你衣服拿去洗了之后晾干再给你换上。”
暗自偷笑着,白月便是若无其事地回应了她。
“啊,这样……”
“嗯,出门右转就是浴室了,能下床么?”
“能的,能。唔嗯……”
说着,奥利维亚搀扶着床板爬了起来。身体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虚弱,若不是吃了点食物又补充了水分,她可能连走路都没法走。
“红色的那瓶是沐浴露,蓝色的是洗发露,黄色的是护发素,旁边还有梳子和洗面奶。”
“好的,我看到了。”
按照白月的吩咐,奥利维亚这会已是进了浴室,默默感受起了里面这包含着水分的高湿高压环境。又不由自主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想到白月照料自己的时候自己身上一直都是汗味,她便红着脸迫不及待地要洗拭身子了。
“嗯……”
解开系在脖子处的系带,娇小而白皙的身子中透出两点粉红,纤细的手指在身体各部游走着,触摸着这幅尚且存活的身躯;滑过自己那柔软的小肚子,奥利维亚便摸索着下身的百褶裙,在找到了纽扣后将它脱下扔到一旁。接着,小手款住那**的皱边,轻轻抬起左脚,粘合着汗水与空气中的水蒸气将它一并脱了下来。
“奥利维亚,衣服脱完了么?”
此时,奥利维亚正要着手脱掉自己的黑色蕾丝内裤。听到白月声音的瞬间她突然停住了动作,羞红着脸望向了玻璃门外的人影。
“等……月儿?你难道要进来……”
“脱完了的话把脏衣服递给我一下吧,我拿去洗了。啊,内衣到时候你自己洗吧。”
“这,这样……稍微等一下,我这就拿给你……呜啊啊!”
正当她想弯腰捡起衣服的时候,脚底像是抹了蜡似的滑腻无比,令她一时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没事吧!?”
“没事……没事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捂着屁股强忍疼痛,奥利维亚死死扣住玻璃门,强颜欢笑地回应着。狼狈的一面净让被自己视为孩子的白月碰了个正着,就算脸皮再厚,她现在也会相当尴尬。
“真是抱歉……净给你添麻烦了。”
想起自己从与他见面开始就没个母亲的样子,奥利维亚羞愧地捂住了胸口,有些难过地道起了歉来。
“等身子好起来再说吧,既然是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我了,也得给我个面子吧?不然显得我像个扫把星似的。”
“不会,我绝不会那么看月儿你……”
还是和以前一样,那种足以感染周围的温柔始终留在他的身上,铭刻在她的心里。
以致于现在,这种温柔开始促使着她心中的愧疚愈发萌芽,终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月儿……”
隔着一面起雾的玻璃门,她靠在门上发问了起来。
“这么信任我真的好么?”
“嗯?你指什么?”
“以月儿你的观察力应该发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嗯,我知道。”
“既然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问我……”
“我并不擅长教唆什么大道理,奥利维亚。”
毫不看气氛地将玻璃门强行拉开一些,一边收集着四处散落的衣物,白月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应道。
“一开始向你求婚的时候就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我会接受你的一切。或者说,我早就从你身上接受了某种东西,不是么?”
“但那对你来说是一份负担,一个诅咒……身为男儿身的你若不是因为继承了我的力量,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哦,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啊。那你倒不用太担心,毕竟在这个时代,偶尔变成像那样的少女还是挺受人欢迎的。”
“诶?”
“啊,也不是说我有那方面的癖好,只是你也知道的,我也是个健全的成年男性,要是亲身体验了某些另类的事情的话有的时候也难免……”
“等……月儿,你难道用那幅身躯……”
“没有啦!我还没有尝试过!最多也就是照照镜子然后看看胸部发育的情况而已!因为真的很沉啊,抡折叠凳的时候一用力就会弹起来。”
“这,这样啊……”
摸了**前那片贫瘠的土地,奥利维亚竟因自己的儿子的一席话而感到了失落。
“但是你之前还说,讨厌那幅模样……”
“但是我喜欢奥利维亚。”
“……”
抚顺着银白色的秀发,因惊讶而睁大的眸子里闪起了银光,泪珠沿着脸颊不住滑下,她已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起来。
“稍微,有点开心。”
一开始就做好了被他所讨厌的准备,得到的回应却远远超乎了她的预料。这一刻对于她来说,应当是终生难忘的。
“说的,也是呐……能再见到你,妈妈真的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是我还没有满足。”
一改之前那幅轻浮的语气,白月一瞬间变得沉稳了起来。
“藏在心里的事情,等你想对我说的时候再说就好。开兴的也好,悲伤的也罢,终于历尽千苦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就当做是对犒劳自己,好好休息吧。”
声音逐渐由低沉转为尖锐,身旁浮现出的血红色亮光缓缓将他包围,再现出模样时已是那个与奥利维亚一模一样的面孔。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月儿……”
“偶尔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如何保护自己,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信任吧?奥利维亚,不,母亲。”
些许,那陌生而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等到回过神来时,周围却是骤然安静了下去,半点声响都听不到了。
只见得一道黑影从窗外穿梭移行,奔向了自己所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