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菲兹就与她对上了视线。即便只有那么短暂的一小会,他还是从那双血红的双眼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深沉而热烈,清晰而又模糊,宛如烈火焚身一般,将过去的场景悉数勾勒了出来。
“你就是……”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导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血丝布满两只眼睛,满脸点缀着杀意。
“‘腥红之月’!!!!!”
霎时间,黑色的光芒于身后升腾而起,周旁,生锈的铁皮及木箱中琐碎的零件一边被分解着,一边又聚集到了菲兹身旁被凝结成了无数尖锐利器。
“噔”
另一边,黑雾已是缠绕了上来,手中拿着那柄逐渐成型的折叠凳,于白月身旁,一位黑发红眼的少女正漂浮于空中,双手交叉端放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盯住了菲兹。
“血菈,来来来,凳子给我。”
“……”
“好啦好啦,让我来嘛,乖乖乖。”
“……”
被白月抚摸着脑袋,少女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折叠凳,皱了两下眉头。
“初次……啊,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轻松自如,当看到那漫天的武器时,白月却是若无其事地朝前迈出了步子,慢慢朝着他走了过去。
“嗖”
“铛”
当经受不住压力而朝他射出第一支武器时,菲兹瞪大了眼睛,呆愣地站在了原地。他甚至没有看清白月抬手的动作,那柄武器就这么被打飞了出去。
“哦呀~斯卡雷特,难得见到我了,就不想再问我些问题么?”
“我还能问你什么?你把他们全杀了,我还能问你什么!”
说罢,那武器如雨点般落了下来,霎时间将那片空间插得千疮百孔,却唯独无法靠近白月。片刻,两边地上插满了方才落下的武器,中间则是白月所开辟出的一条道路,在菲兹眼里,那条路实在是显得格外刺眼。
“你……”
“别那么小气嘛,他们死是他们罪有应得,你知道我从不滥杀无辜,就算是‘异类’,我也知道是有善恶之分的。”
眼下,白月正是端着胸前那两坨脂肪走着猫步到了他跟前,脸上挂着幅邪魅的笑容,眼睛里闪着银光,她便是轻轻伸出了手去。
“所以趁着菲琳不在这,稍微听我一句劝吧。马上告诉我人质被扣押的位置,然后投降,我兴许还有机会帮你。”
“你做梦!”
刹那间,整个仓库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于白月脚下的地板下突然窜出一柄长枪,朝她的脑袋刺了过去。待她轻易躲开,又是几道黑光从地下涌现,接二连三地形成了长枪无休止地对着她突刺了过去。
“当年我就是太过于幼稚,信了你们的鬼话。说什么投降就会从轻发落,说什么归顺就会从宽处理,不过都是你们这群虚伪者的一面之词罢了!你们不过是想拿我们当做实验品,当做可以任意屠宰的消耗品,将我们吊死在刑台上以儆效尤,砍下我们的脑袋以泄你们心中的怨恨!”
黑光于手中形成一柄巨大的朴刀,原地一跃而起,他便是朝着站在那枪尖上的白月砍了过去。
“咣当”
“咯……”
攻击被那折叠凳所挡下,菲兹只能干望着面前的白月,与她在枪尖上僵持着了。
“实际上的确如此,不是么?你们拿那些无辜的人的性命当做筹码,逼迫英雄们与你们战斗。会被那样对待只能说是因果报应,怨不得别人。”
“啊,所以当我觉得绝望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对我说了——既然别人见不得你,那你也没必要一直再怀着那愚蠢的慈悲之心了。不在乎手段,我们只需要‘赢’即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以那仅存的一点人性为代价也是值得的。”
“真的值得么?”
“当然!你们只全当我们‘异类’是‘恶’的象征,却从未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成为‘恶’。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恶’尚存于人世,却被你们英雄当做无辜的羔羊一般保护起来。看着吧,等到他们撕破那层外皮露出里面那幅锋利的獠牙,你们定将被撕得粉碎……”
“砰”
“咕……”
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飞了出去,紧捏着手中的朴刀翻转落到了地上,仰视着那个如君临天下般屹立于枪尖上的白月,他咬紧了牙齿。
“怎么了‘腥红之月’,被我说中痛处了么?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是被当做‘异类’活在这世上的吧?你就一点也不恨那些对你刀刃相向的英雄么!”
“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我在‘异类’圈子里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斯卡雷特~”
或许是被奥利维亚所影响了,白月现在说话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了起来。
接着,她扭了扭胳膊,转眼望了望门口处正纠缠在一起的菲琳和戈多尔。
“我想过了,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和你谈这些人生哲学呢,现在还是先分出个胜负吧~”
“哈?”
“别‘哈’了,准备!”
突然,白月从高处消失,转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挥动着折叠凳朝他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