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察觉到“诅咒”消失时,欧利昂猛地睁开了眼睛,向着不远处的建筑张望了过去。这种情况下本会有及时的反馈,但在那颗塞进耳朵里的纽扣通讯设备毫无动静的时候,他理当是意识到位于美杜希安娜那边出事了。
“瑞博。”
无奈,他只好试着联络起了那个跟在奥利维亚身边持续发动能力的家伙。这是在计划中他考虑得最多的缺点,由于“因果”能力的作用范围的原因,瑞博不得不跟在奥利维亚左右,既要防止她察觉,又要一刻不停地对着她作用。
为此,他不得不持续让攻击的噪音尽可能地干扰到奥利维亚,不让她察觉这一点。
“滋滋滋”
“……”
而当听到通讯器中传出噪音时,他犹豫着挪开了手,缓缓将身体转向了后方。接着,一位浑身冒着稀薄的血色雾气的少女正站在他跟前,双眼如鹰隼一般盯死了他。
右手提着个黑色球状的东西,尚还在滴着某种鲜红色的液体。
“喂喂,真的假的。”
强颜欢笑地退后了半步,欧利昂的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呼吸在不经意之间变得沉重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当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此靠近自己时,压迫力竟然比原本的“巨变灾厄”还要夸张。
“您认识我么?”
“我何尝不认得你。”
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欧利昂跟前,奥利维亚扬起了脑袋冷冷回应道。
片刻,他定睛往地上看去,便是看到了因过度的恐惧与绝望而死去的瑞博的脸。眼睛活生生被扯出,连接着尚未断裂的神经挂在眼眶上,鼻子只剩下半个,嘴巴则是被沿着周围撕开……可见在发现他时,奥利维亚的怒气已是抑制不住了。
“我给你机会,阿托斯法尔。”
抬起手来,指着面前印堂发黑的欧利昂,奥利维亚面不改色地说道。
“把你知道的东西全给我一五一十地吐出来,扯上关系的企业或者政治家,常委会、议会的参与者、知情者,还有那个你挂在嘴边的‘巨变灾厄’的详细情况。”
“哼呵呵呵呵您干脆杀了我得了。”
“我留你一条命,就是因为你只有这些价值了,抛开这些不谈,你在我眼里早就是个死人。”
“哦哦哦好恐怖好恐怖,哎——我寻思您只不过是侥幸逃过了这家伙的手掌心,在那得意个什么呢?按照您这个反应,应该是循环了三……啊不对,至少是循环了四次才是。每循环一次我就会杀您一次,至少也杀了您四次以上,这些您难道都忘了么?”
“滋滋滋”
“滋滋滋”
“轰”
霎时间,奥利维亚所站立的空间周围突然急剧收缩了起来。
在一段刺耳的噪音过后,白光四散溢出笼罩了整个街道,冲击伴随着热浪如岩浆一般喷薄而出,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席卷周旁的一切。
直到延绵不绝的轰鸣声响起,以欧利昂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的建筑轰然倒塌,尘土织为帘幕铺天盖地,风沙如子弹一般倾泻而下,落地便即可砸出坑洼……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这片高楼大厦转眼间便被夷为平地,全然不见了踪迹,唯有那个似癫发笑的男人站在废墟中心,开怀捧腹竖指着方才奥利维亚所在的地方拍手称快。
“到底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啊女王陛下!警戒心低得和个襁褓幼儿一般,看似惊涛骇浪实则小鸡啄米,真是让人汗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看来,血族也不过如此,真亏得那黄口小儿还千叮嘱万嘱咐说你有多么……”
“刺啦”
弹指间,欧利昂一只右手突然朝后方飞了出去。紧接着,断臂好似水龙头一般,止不住得喷出了鲜红的血液。
“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声嘶嚎着捂住自己的伤口,欧利昂此时因无法忍受痛楚而半跪在了地上。双眼惊恐地窥探起四周,像是要把每一粒尘土都要看得仔细似的。
【隐者】
突然,位于他整前方大约十公分的地方,奥利维亚的身影突然凭空显现了出来。比起光学迷彩般的迷惑,此时她出现的速度远比人类的反应要快得多,硬要去比喻的话,她像是从“不存在”之中诞生出的“存在”。
“你说得对。”
再度出现之际,她周遭的一切突然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了进去。紧接着,鲜红的血雾从背后延伸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发散而去。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饶过你。”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
松开自己那被切得整整齐齐的伤口,欧利昂此时匍匐在了地上,身体慢慢伴随着他逐渐低沉的嗓音而膨胀了起来。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您真以为自己能逃得了么女王陛下,您真天真地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独自来挑战您么?现在高兴还太早了,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进发至此的‘异类’……】
正想对奥利维亚示威,但闻耳中空气震动所带来的信息,他那双橘黄色的眼睛骤然收缩了起来。捂着伤口站起踉跄了几步,面色苍白地盯着面前的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他抽搐了两下鼻子。
“你——”
“孤身奋战至今,已有两千三百二十四又八年,人们都说形只影单者无可成大事,可我却时常不以为然。”
【血影·全解放】
蓦然,身后的雾气由漂浮状变为颗粒状,以自身之奇形怪状于天地间显现了出来。
“我羞愧于三千年前寄托蜉蝣于大任,基业终将毁于一旦,不可追替。”
【愚者(The Fool)】
【皇后(The Empress)】
【皇帝(The Emperor)】
【星星(The Star)】
【月亮(The Moon)】
【太阳(The Sun)】
【世界(The World)】
显现于天空之七物,自耀眼的白光中展露真容——昂首振翼的雄鹰、外华内贤的女王、雄姿英发的国王、闪烁于云层之间的火种、暗自沉香的淑女、包容一切的球体以及承载万物的巨船。
“你们侵略如火,在我梦醒之际霸占了我的王位;你们变本加厉,召天下人共讨于我,却卑劣至平白无故地折磨毫不相关的人类;你们穷追不舍,誓死要将我逼入绝境,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如今,你们……又将我仅存的一丝光芒抽丝剥茧!肆意毁销!”
【魔术师(The Magician)】
【女祭司(The High Priestess)】
【教皇(The Hierophant)】
【战车(The Chariot)】
【力量(Strength)】
【正义(Justice)】
【节制(Temperance)】
【审判(Judgement)】
显现于人世之八物,由青色灰烟造化而变——阴森的面具男子、癫狂的微笑女性、谨严的白色教父、铁齿铜牙的神隐之狼、始于战争的战锤、摆放尤物的天平、厚实坚定的钢盾以及从天而降的神谕卷轴。
“你们夺走了我的名誉,你们夺走了我的栖身之地,你们夺走了我的挚友,现在,你们还要再夺走我的亲人——我不会再犹豫了,哪怕你们哭喊着,像是快要溺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哪怕你们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会再给予你们半分怜悯之心……”
【恋人(The Lovers)】
【隐者(The Hermit)】
【命运之轮(The Wheel of Fortune)】
【倒吊人(The Hanged Man)】
【死神(DeathI)】
【恶魔(The Devil )】
【塔(The Tower)】
显现于地层之七物,由熊熊燃烧的赤炎所铸——永结相连的双首人、皓首白发的老者、指向北方的罗盘、浑身绷带的活死人、披上黑色斗篷手持镰刀的骷髅以及拔地而起的灰色高塔。
【将你们一个不剩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漆黑的翅膀于身后舒张,受万物所拥,身所穿戴之物消逝于无形,又自天地人三处得于精华,逐渐形成一套纯黑色的轻型盔甲。右手呈半握状指向面前的欧利昂,待到那通体赤红的长枪初崭露锋芒现于其手,奥利维亚侧身引渡,作出了她早已生疏了的攻击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