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眼神呆滞,瞳孔无光亦无任何颜色;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齿口大张,堪比家中举丧,目中生疮。
这是在看到面前这个女人一拳击溃了那颗陨石之后,欧利昂此时的表情。
他并不确定自己的感知是否正确,因为他连对方出拳的动作都没有看到,只是恍惚见着一束白光从她的头顶朝陨石射出,之后是未闻其声但见其果,不出两秒,那陨石便在距离他们大概几千米的高空炸裂……应该说是“被变成了”齑粉。
“普通人出拳力度最多也就是150千克左右,就算他能得到其他东西的加持,也绝对不可能超过1000千克才是。陨石的重量少说上十万吨,再加上数千米的距离和空气阻力……不,那陨石的密度应该是接近钻石了才是,要想让它变成齑粉的话冲击所衰退下的余波得要多少牛顿的力量……”
眼下,欧利昂正快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现状。
于是,他放弃了思考。
“你是叫,白月,对吧?”
这是在脑袋完全不好使的情况下靠着本能和仅存的一丝理性从记忆中抽出来的话语。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但是既然你认识我,就说明之前的确是有见过面。我找来找去,也只能找到这个名字。”
“刚才不是在那一边一个C级英雄的,说得很嚣张么?”
“那就是了,白月。”
再一次重申了一遍她的名字,欧利昂皱着眉毛微笑着问道。
“你当时是在女扮男装么?那是你的兴趣,还是说是为了掩饰什么,故意混杂到伊芙达尔的身边去的?”
“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是艾斯特尔那边的人?”
“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啊,‘异类’。”
嘴上这么说着,朝他走去的步履仍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起来。
“你居然不知道么?你明明会使用魔法却不知道艾斯特尔是谁么?那也太好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厄索罗那边不敬重他们的皇帝的家伙。”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会用魔法了?”
“别装傻了,你刚刚是用魔法把那陨石消掉的是吧?我都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那根本不是能用物理常识解释的事情,你肯定是用了魔法。”
“要怎么幻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用什么狗屁魔法。”
“哈哈哈哈哈,那你是怎么做到以连我都没法察觉到的速度出拳,然后隔着几千米的高空把重达几十万吨的陨石打成齑粉的?用蛮力么?那你试着朝我打打啊?来啊,就用你刚刚那种……”
“轰”
话音刚落,欧利昂只感觉左半边的视线忽然一黑,身子一个不稳就这么掉了下去。接着,他才听到传入右耳朵的呼啸之声,才察觉到自己所处的地方貌似要比水平线低了一些。
“咯,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大脑里的脑髓突然从里面流了出来,整个身体的左半侧失去了知觉,只剩下如潮水般涌入仅存的半个脑袋里的痛楚。此时的他,已经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只是惊恐地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朝远离白月的方向蠕动着,接连嘶声尖叫着。
“怎么,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我的……我的身体,咯啊啊啊……我的身体为什么消失了!!!!”
“你身上的血族的气息原来是真的啊,我没判断错真是太好了。”
从上面跳下来,白月印堂发黑地拍了拍裤腿,轻扭着手腕冷言道。
“要是你就这么死了该多没意思。”
“你,你你你……”
抬起头来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是你一拳头……”
一拳头将他左侧的整片区域夷为平地,现在,他就处在对方拳头所刨出的深坑中。
“我刚才的确是听到你嘀咕了什么1%的,你只拿出了1%的力量就有如此惊人的效果么!?”
“怎么可能。”
白月耸肩笑了起来。
“跟你玩当然要拿多一点,这不,我拿了10%出来。”
“咯呃……”
他可以确定对方就只是个人类,即便她有着和奥利维亚一模一样的面孔,但生物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有天壤之别——血族的气息要更浓郁一些,就像他现在一样。
因此,他一度陷入了混乱。如果对方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类,为何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为何会跟奥利维亚搅和在一起。
“啪咔”
不远处,白月轻轻扇开了本要朝着她砍来的由空气形成的利刃,对着倒在地上的欧利昂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让他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绝望。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如果你是想趁我松懈去袭击血菈和奥利维亚的话,我劝你还是收敛点比较好。毕竟……”
话音未落,白月头上突然出现了那位满身赤焰的黑发少女,她高高跃起,手中攥紧一柄枪体通红的长枪,瞄准了欧利昂的肩胛骨狠扔了过去。
“她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噗嗤”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又见那血浆如喷泉一盘喷射而出,方才还能在地上蠕动的欧利昂,现在却是死死钉在了原地,不断地用他尚未复原的右手抽拔着那杆杵在地里的长枪,想要将它拔出。
“奥利维亚呢?”
“我用血影在她周围布了阵,你要问事情就问快一点,别婆婆妈妈的。”
“知道了,稍微给我点时间,不能让奥利维亚的血白流了。”
“嘁,依你就是。”
在飞到坑上之前,血菈甩了甩手,又在手中重新生成了另一柄长枪。
“再敢搞小动作,这把枪可就刺你脑子里把你脑细胞全都搅碎了,听到了么!”
她怒目圆瞪着地上的欧利昂,恶狠狠地喝道。
“噫噫噫噫噫,非……非常抱歉!非常抱歉!不敢了!小的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饶……饶命啊……饶命啊!”
“放心,你还死不了。”
撇着拳头,白月稳步走向了欧利昂,不顾他被长枪钉在地上的左手扯着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撕了起来。
“唧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就是断了个手,至于嚎得像杀猪一样么?”
“噫呼……呼……呼……呼……”
“奥利维亚可是受了比你要多几百倍甚至几千倍的痛苦,所以在我气消之前……”
说着,她举起了拳头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可别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