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你跟我说也是睡不着。”
入夜已深之际,白月头顶上所浮现的一束红光逐渐变为了一位少女的身形。
她梳理着自己湿漉的长发,用同样为红光所形成的浴巾包裹着身子,漂浮在空中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想干的话就那么干不就好了么?反正现在灯一熄瞎子摸黑,碰到了便碰到了,情绪上来之后还能顺便做下去,而且你看她睡得多香。”
瞟了眼白月旁边裹着被子早就发出轻微鼾声的塞勒涅,黑发少女便倒举着大拇指示意起了他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少女那细如缕的银发之上,衬映出那楚楚动人的脸庞,娇小的唇瓣一张一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仔细看去,她早已没了白天时那样神圣而高傲的感觉,适才有了些正值她这个年纪的青春女孩的味道。浑身散发着不知何名的花草芳香,如纯酿一般沁人心脾。
“啧,胡说些什么。青春男女同室而居,同床而枕,还有比这更能挑动人心扉的事么?是个正常男人都会紧张,你说是不是?再说了,这早上奥利维亚才离开呢,我怎么可能像纪晓岚那样没心没肺。”
“你也老大不小,该正视自己的年纪了,主人。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从你把我叫出来这都过去三个小时了,什么事都没做也就算了,还非要扯着我不让我休息。”
“那周围也没其他人了啊。”
“我也不是人啊?我是人么?我是你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怨灵?”
“守护灵啊!别把别人叫的那么难听!而且这很奇怪啊,为什么主人你看见其他女孩的时候就眉飞色舞的,我保持这个状态三个多小时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大概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看了,看了这么多年,也该厌了。”
“总觉得很恼火……算了,不跟你计较,我把头发擦干就去睡觉了。”
说着,黑发少女总算抹干净了头上的水渍,随手一抛便将那围巾扔开,身形便开始慢慢消散了去。
“血菈。”
但就在她即将消失的前一刻,白月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来。想是要抓住她的手臂,却直接从中间穿了过去。
“早上的伤……”
“已经没事了,笨蛋。”
血菈突然嗤笑了起来。
“放心去睡吧,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随后,那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空中,化作零星光粒散了去。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周遭的一片顷刻陷入死寂,比白月过去在公司开会放了个屁时还要安静。
“白月先生。”
“嗯嗯嗯嗯嗯——”
右手手臂突然被一股柔软的质感所包裹,转头望去,那塞勒涅正伸出小手轻搭在他身上,像是只没睡醒的小猫似的**着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了贝尔兰小姐?怎么突然醒了?”
“我的睡眠质量比较差,旁边有一点声音都没法彻眠。”
霎时间,那双五彩斑斓的眼睛再度睁开了。
“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
“没,我自言自语。”
“这样么……浴室的灯怎么还开着……呜……”
“啊,抱歉抱歉,浴室灯开关在我这边,我不小心碰到了。”
“啪咔”
伸出手去把灯关掉,白月脑门上已经是捂出了一旮旯汗,再往塞勒涅望去时,他竟发现对方正抻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睛瞪得比夜猫子还要大。
“怎么了?”
“嗯?啊,抱歉……我看得太入神了。”
撒手又躺回去,那张白净的脸上突然少了些精神,多了些惆怅。抓住他手臂的那只小手也开始慢慢缩紧,让他再也体会不到一开始的那种柔软感。
“还睡得着么?”
“恐怕睡不着了吧。”
“那就来聊聊天,如何?”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比起之前那幅从容的态度,此时的塞勒涅倒是变得娇羞了不少。两人挪开视线后,她的眼睛就一直游离在她的枕头和白月的胸膛之间,像是一直在意这短短几公尺的距离似的。
“你介意我往那边靠靠么?”
“这……没问题。”
“谢谢。”
得到白月的同意后,塞勒涅便稍稍挪了挪身子,往他那边挤了挤。一时间那秀发的清香瞬间涌入白月的鼻子里,迷得他愈发精神了起来。
那是奥利维亚也不曾做到的事情,空气中除蕴含着大量的氧气与杂质外,还有蠢蠢欲动的魔力。魔力沁入皮肤渗入血液,驱动着细胞新陈代谢,加速着他的呼吸。
而这些魔力的来源,正是面前这个银发少女。
那一刻,白月总算发现了自己为何迟迟无法入睡的原因。
“那个……塞勒涅小姐?”
“这样让你不舒服么?”
“不,倒不是不舒服,不如说有点太舒服了……”
此时,塞勒涅已经卷着被子蹭到了他怀里,真正像只小猫似的蜷起了身子。周遭的魔力愈发浓郁,弄得白月忽视掉眼皮子底下这颗脑袋都不行。
“这个……有什么意义么?”
“啊,有些……难以启齿。”
“是么,觉得为难的话,那还是算了……”
“不,既然是白月先生的话,是可以知晓的。而且我正准备和你谈这件事。”
刹那间,由塞勒涅身上闪现出了银白色的光芒,刺得白月不得不暂时闭上眼,将脑袋扭至一旁。
待到光芒散去,他再回过头来时,塞勒涅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变化。
“这……”
惊讶地合不上嘴,眼睁睁看着怀里的这个银发少女长出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白月惊诧问道。
“这到底是……”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白月先生,我并不是纯正的月咏族血脉,而是月咏族与神狐族所结合后诞生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