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上次到这个地方来已经是第四次了,都说事不过三,在她那却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讲究。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不对已经无聊得开始数起她来这儿的次数,只知道清清楚楚就是第四次,等到这一次她再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和她拼命的准备。
“咯……放开!”
“怎么可能让你说放就放啊!而且要放也应该是你先……呀啊啊啊——”
“你这死狐狸少在那给我得寸进尺!要不是一开始看你精神有问题我早就……啊啊啊——”
眼下,我和她正扭打在一起,相互攥住了对方的尾巴。
我的尾巴是粗壮且滑腻的,表面覆盖着鳞片,能够抵御大部分攻击。往往在抵御敌人的时候能够发挥极大作用,对我来说就像是武器一样的存在。
而她的尾巴则是毛绒且蓬松,跟那些阿猫阿狗的尾巴并无大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隐藏在鬃毛底下的尾巴肉细长又短光,与她过了几个回合的招后,我这双覆盖上了鳞片的大手十分难以捉住。
所以现在两人互相扯的时候,她那边的力气明显是比我的要大的。
“你这混账!自己的尾巴都不要了么!”
说着,我便在手掌上召出了极冰,逐渐将她整个尾巴冻结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才是!这么大一只尾巴不要了么!”
说着,那个女人便学着我的做法在手上召集火焰,开始炙烤起了我的尾巴来。
奇怪的是岩浆都无法伤及我分毫,此时她手上的火焰竟让我颇有些灼痛感,甚至疼痛难忍。
“呀啊啊啊啊啊啊!咯……你……你放不放!”
“你先放!”
“那折中一下!我数到三,两个人一块放!”
“好!数到三!一——”
“二——”
“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在数到三后,我们两个同时发出了如蓝鲸般低沉的闷吼声。
“你这家伙!不是说好的一起放么!”
“你不是也没放吗!!!!!”
……
“他……他吗的。”
这是以往有人类来向我寻衅滋事的时候经常会说出的话语,时隔至今,我没想到这句话竟会如此从我口中脱口而出,还竟莫名有些舒爽感。
“你是不是真脑子有问题啊?三番五次来这骚扰我,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任务一直没完成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英雄协会的那群家伙也是脑子有问题么!为什么派你这样的家伙来当英雄!”
“我……我不是……英雄。”
缓缓,待我俩有气无力躺在地上,把话题聊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英雄?”
“啊,只是个耍剑的神狐族……”
“不是英雄你掺和个屁啊!他们下达的肃清令不是只有‘英雄’才能执行么你这家伙!等下……”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不容易挪了个身子,扬起脑袋目瞪口呆地质问起她道。
“难怪最近没什么英雄到我这来了,是你这家伙……”
“啊,这片区域已经归我管辖了,当然容不得别人来插手……”
“真是多管闲事。”
“那些三两成群不成器的家伙能入你的眼么?与其让他们来当炮灰,不如找个与你实力相当的人来做你的对手吧?尽管我不是英雄。”
“什么实力相当……像你这样的狐狸我一只手就能给你捏死!”
“那像你这样的,龙,我也能一刀砍成两半!”
“算了我跟你说不清,你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迟早曝尸在路边,我离你远点——”
“你不准走!”
正当我要爬开的时候,她突然又一把抓住了我的尾巴,触动了我的那被烧伤神经。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开啊你这家伙!知道对不起还不放开!你以为都是谁害的!”
由于方才与她打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只能像这样扯着嗓子对她乱吼一通,既不能抬起脚来赏她两脚,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尾巴来抽她两耳光,简直就是一只大号的蜥蜴匍匐在地上,望着自己那快要裂开的尾巴哭天喊地。
“给我记住了你这家伙,下次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等,等一下。”
等到我快要爬出她的手臂涉及范围时,她突然又一把掐住了我的小腿,硬生生又把我扯了回去。
我从不知道人类有这么大力气。而且胸口在地上和那些小石子以及泥沙摩擦,让现在毫无防备的我颇有些无法描述。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算我求你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跟前了,你就当做个好事……”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你跑了,我找你找得这么辛苦。”
“啊啊啊啊啊,那你要怎么样啊啊啊啊!要把我的尾巴砍下来给你当战利品带回去么!看看我高贵的尾巴!本来是晶莹透亮的尤物,现在被你弄得血肉模糊……”
“我才不要你的尾巴,我自己有。”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快说啊,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到好吗,求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你现在要回去么?”
她躺在地上,侧着半个身子,有气无力地扬起头来盯住了我。不多会,在她说出这个问题后,我看到她那张本耷拉着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一幅诡异的笑容。
我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绝对不行!”
“现在只有你还有点力气了,而且用你的能力把地面结冰,爬的时候就不会摸得那么疼。”
我便看着她身子底下那两个有些夸张的脂肪块,鄙夷地朝旁边吐了口吐沫。
“本小姐的冰不是用来干这事的!”
“那我就不放手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卑鄙的狐狸!!!啊啊啊啊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拖!我拖还不行么!”
“嗯,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那突然抓住我尾巴的手又缩了回去,颤颤巍巍地从长袖里掏出一系红绳。不紧不慢爬过来地一头系在我的腰间,另一头则是系在她自己身上。
待到准备工作完成,她又拍了拍我的屁股,像是赶驴子赶马似的吆喝了两声。
“驾!驾!”
“你给我记住,你这混蛋。”
自那之后,我第一次把一只活着的人类以这样的方式拖到了我的居所。从下午一直临近深夜,那该是我用自己的双脚和双手爬过的最长的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