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咯——咕呃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畜生!!!!”
“没人和你说过电梯里的回音效果很好么?亚蒙。”
前往地下室的电梯中时,当听到周遭四方回响着的都是亚蒙的声音,费德提克便有些不耐烦的啰嗦了一句。
“少给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马尔巴士!那家伙已经知道我的位置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他随时都能钻到我这来把我杀掉……”
“你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杀你么?”
“鬼知道那是为什么!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这样吧,因为我就像是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一样随时都可以杀掉,他想要享受我仓皇逃窜的模样,在最后把我逼入绝境之中再把我大卸八块。一定是这样畜生,那个披着人类外表的怪物,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你该感到庆幸,亚蒙,如果是‘它们’亲自来操纵这个计划的话,你现在已经没影了。”
“少拿‘它们’来唬我马尔巴士,受到惊吓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说风凉话。”
“腥红之月能跟踪你逃窜的‘轨迹’,然后循着线索找到这来,恭喜你给他当了次免费的导游,难道你想听我这么说么?”
“咯……”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这点,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眼见着费德提克甚至懒得再去望他一眼,亚蒙难得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安静了?嗯——很好。”
也就这么一小会,费德提克不禁感谢起了白月,或许只有他才能做到让亚蒙这身上长了无数嘴巴的家伙安分下来。
耳边清净了许多,他便能专心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但直至白月出现那会,所有的一切应该还是按照他计划之内进行着的。
“呜——”
“你一段时间不说话就会死,是么?”
“我也不是喜欢说话才去说话的,只是想发泄一下内心无法忍受的压抑而已。长年累月在这种阴沉潮湿的地方呆着当然会觉得寂寞,更何况说话是需要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来交谈,但我又没法跟你们三维的生物相处太长时间……”
“闭嘴。”
“噫咕——”
“把浩瑞斯他们叫来,能拖一会是一会。”
“好的好的,一切都听你安排,哎……”
像是还在为自己的手叹气似的,见费德提克实在不想搭理自己,亚蒙便沮丧着声音离开了他的周围。
“叮”
再听得一阵清脆的铃声,电梯平稳落地,到达了地下室。
但身处其中的费德提克却未朝前行进,而是眯眼皱眉盯住了脚下的地板,扬嘴嗤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你们的,英雄协会。”
不多时,一道瘦长的身影从前方延伸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放眼望去,那是个外貌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银发彩眼,着一套紫色礼服,浑身上下冒着白色焰气,像是身体里寄宿着神明一般。
“塞勒涅·贝尔兰。”
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他邪笑着询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狼牙之冠·大红莲】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猛烈的爆炸。火光瞬间笼罩整个电梯厢将其撕裂开,连整个带地下室都开始震颤了起来。空气中灼热着成百上千度的赤焰,将费德提克所处之处化作一片无尽的火海。
“真是伤脑筋啊,最近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这么火气旺盛,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禁被感染到了。”
而待到焰气散尽,费德提克却安然无恙地仍坐在那轮椅上,抻着脸若无其事地盯着对方。
“马尔巴士·费德提克。”
面前,塞勒涅杏眼圆瞪,柳眉倒竖,表情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还记得我么?”
“哼哈哈哈哈哈,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菲琳·伊芙达尔之女,世界上最后一位月咏族!”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有想过你会单独行动,却没想到你会像这样自己送上门来。”
“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能够亲手宰了你,以祭母亲的在天之灵!”
【群鸦之冠·黑爪】
身后展开两只漆黑的羽翼,手脚包裹上漆黑的光芒,在前端形成利爪之际,塞勒涅双脚蹬地径直冲向费德提克,朝着他肩膀上那颗脑袋穿刺了过去。
“唰”
而就在她即将得手时,一团肉se的物体突然从费德提克身后窜出,轻易钳住了她的右手。仔细看去,那钳住她右手的竟是一张布满锯片般利齿的大嘴,周旁被她的魔法所侵蚀渗出鲜血,却未曾见那力道松减。
“这是……”
“奇美拉,就和你母亲那时的一样,塞勒涅·贝尔兰。”
“咯……”
想将手抽出来时已是晚了,那嘴巴已开始从前端开始慢慢吞并,就像是90年代吃豆人游戏里的怪物似的朝着塞勒涅身体前进了去。
“没用的,【狐神印灵】不过也只是源自‘它们’的其中之一的能量形式而已,对于同样诞生于‘它们’的奇美拉自会显得如此苍然无力。”
“你这,混蛋……”
“还是太年轻了啊,塞勒涅·贝尔兰。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贸然进攻,当然要付出些应有的代价。”
手的前端被腐蚀的征兆已经非常明显了——灼热感,刺痛感,以及最显著的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抽出的无力感,整只右手开始由最初的皮肤色变成黑色,并逐渐朝着她的身体蔓延了过去。
身体本能不断反复地提醒道,要想保命的话,现在就不能犹豫。
“咔嚓”
于是,在费德提克面前,塞勒涅自行砍断了自己的右手。
“什……”
但那并非是震惊费德提克的原因,而是在斩断自己右手的那一瞬间,塞勒涅不但没有任何想要后退的意思,反而踏步向前,用那只断了的右手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砰”
再听得一阵震响,他已是连人带轮椅被塞勒涅朝一旁抡飞,嵌入墙内十几米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