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以常人无法忍受之痛训诫自身,强忍怒意,平定自心。后将血与泪铭刻双眼,方得始终。
想起曾经被告诫过的话语时,塞勒涅驱动着体内的【狐神印灵】封住伤口,靠墙稳住了步子。她没法做到像圣人那样收放自如,即便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知圣人,她亦不认为圣人能够像她这样仍保持理智。
多亏这只手臂买到了教训,让她了解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异类其实还藏着别的东西。
“烘”
暂时将焰气延伸而出当做自己的手臂,望向被自己打飞的费德提克的窟窿,她扒开堆积在一旁的石烁,将手对准了里面。
“哼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本事啊,塞勒涅·贝尔兰。”
而就在她即将发动魔法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那阵熟悉的声音。想要立即转身也已是晚了,潜在她脚旁的奇美拉猛地从地下钻出,径直朝着她的心脏穿刺了过去。
“铛”
一阵清脆的震响,由塞勒涅身旁缠绕的焰气弹开了对方的攻击为信号,数以万计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凌空袭来,势要将她刺成筛子。
“大红莲!”
剧烈的爆炸震撼着大地,令整个地下室摇晃了起来,火光朝通道灌入,顷刻间便将周遭的一切化为了火海。而在这火光通明的中心,费德提克正拖着自己那腐朽的身体从窟窿中爬出。
“呀,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英雄协会里的都是些窝囊废,没想到更新换代之后会变得这么有骨气。”
断裂的下方被一层黑色的雾气所修复,逐渐由蠕动的触须变为年迈人类的腿脚,破旧的衣服中显露出一道细密的裂缝,而从那xi缝之中,她竟看到了些许不可言状的东西。
“我其实并不喜欢拐弯抹角,塞勒涅·贝尔兰。既然你能拿出勇气来独自面对我的话,我也拿出相应的姿态来回应你好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是‘异类’啊,你们不就是这么叫的么?还是说在过去的异类中你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存在么?长得奇形怪状的在你们的职业生涯中不是常见的类型么?”
“少在那装傻!你这家伙不仅拥有能够篡改记忆的能力,还能够再生。怎么想都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噢,这可真是……”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对面前这个断了右手的少女刮目相看了起来。
“直觉真是敏锐啊,塞勒涅·贝尔兰。”
“还有你刚刚说的,‘它们’是个什么东西?母亲在世前也曾对我说过‘它们’……”
“当然是,‘神明’啊,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塞勒涅·贝尔兰。”
霎时间,位于费德提克胸口的裂缝突然张开,露出了无数双左右转动的眼睛。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塞勒涅突然被定在了原地,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
“你们的【狐神印灵】就是‘它们’恩惠的一种形式,只不过你们一直没注意到而已。你的母亲反对将这种力量形式传承下去,最终却将种子留在了你的身体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咯……”
“我即是‘它们’的化身之一,塞勒涅·贝尔兰。那是你体内的力量在敬畏着源头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
比起肌肉硬化导致的无法动弹,那更像是灵魂被某种东西抽走,从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力。仅仅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却对其他事物完全失去了观察的权力,连视觉,听觉,味觉都是对方所赐予自己。
这种身体任人摆布的感觉属实让她无法适应,体内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折腾着,迫着她张开嘴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噗咳……咳……”
“人类的身体可真是脆弱啊,只要稍微像这样对脑子动下手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魔法……炼成……”
“没用的。”
轻打了个响指,在塞勒涅还想抬起手来反击时,弥漫在她身旁的焰气竟骤然消失,连那只由焰气构成的右手也不见了踪影,恢复到了原来断裂的模样。
“嚯,用【狐神印灵】把血管烧断了么?真是不错啊,塞勒涅·贝尔兰,你可能比你的母亲还要有研究的价值。”
逐渐走上前去,即便半个身子仍旧是机械,他活动的方式却仍旧如正常人般无异。
“放心,你对我还有莫大的用处,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咯——”
“哦呀。”
本以为她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却没想到在走上前去时,塞勒涅竟活动了左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还有力气抵抗么,真是令人惊讶。”
“少在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才不是什么神……”
“啊,我的确不是神。”
从费德提克身后窜出的触手朝塞勒涅袭去,一时间便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唔……”
“说到底‘神’这个概念不过是你们主观臆断出的一个概念,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所要成为的是真正的‘神’,而非那种所谓的‘现象神’。”
“你到底……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将这个世界变成了本来该变成的模样,这在二十年前就本该是已经实现的目的。”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开始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在那片冰冷的肉块之中,塞勒涅已无法再作出任何反抗,只得任其吞没。
“别把她消化了,蒙娜。”
“是。”
直至将塞勒涅完全吞并之际,费德提克面前的肉淤泥竟逐渐变为人形。
“之后把她放到实验皿里。”
“需要摘除她的四肢么?”
“容器需要一个完整的身躯,给她把右手补上。”
“明白。”
“周围还有其他的英雄么?”
“根据列拉金的情报,腥红之月与神原千华正在赶来的路上,第五位及第八位英雄于戴斯兰德首都大使馆中,其他英雄尚在英雄协会总部市内,未出现意外情况。”
“潘朵拉呢?”
“与奥利维亚·伊丽莎白现于王宫密室中。”
“办完事就去守住这里,在我完事前别再让任何人接近半步。”
“遵命。”
说罢,他便活动了两下筋骨,嗤笑着脸朝最里处的房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