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妾身父母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些事情?”
说出这句话时,神原善世有了再明显不过的反应。端着好好的酒撒了一地不说,往嘴里放的筷子也停在空中,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怔住了。
这在神原千华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说,说什么呢小千华……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爸爸妈妈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妾身十二岁了,祖上大人。”
细抿一口清酒,神原千华低头回应道。
“您明知道那是骗三岁小孩的故事,不如说妾身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是骗人的话语了。”
“但,但是既然小千华知道其中的含义的话,也不用我来再重复一遍了吧?毕竟那是个沉重的话题?”
“未举办葬礼,未举办祭祀,即便是与世间常理的无法相提并论的神原世家,这也不该是合理的事情。”
常人所无法看到的另一面的事情,在神原千华这如同走马灯一般清晰,那是在她三岁时便明白的事情,神原善世之所以如此对她,是因为她的确就是特别的存在。
比神狐族至今都要特别的存在,堪比伊芙达尔的家主——姬奥泰特·伊芙达尔。
“至今妾身都当做祖上大人您的好意没有去过问,但毕竟是妾身父母的事情,还是希望祖上大人您能给个解释。”
那双桃红色的双眼望向神原善世,闪烁着锃亮的银光。
“妾身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拜托了。”
“小千华……”
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如此之快。坐在她跟前的那个小女孩原来早已成长,长成了一幅她快不认识的模样。
“呀,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小千华啊,好吧好吧,既然小千华都这么说了,我就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吧。”
仰头浅笑,望着夜空中那皎洁的弯月,神原善世轻叹一口气说道。
“他们是被人杀害的。”
“……”
“嗯?怎么了?”
“啊,居然真的这么直接就告诉妾身了……该说不愧是祖上大人么?”
“欸——这不是小千华想知道的么?”
“确实。”
果然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她还是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话语。当听到神原善世说出这句话时,神原千华整个身子竟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是出于本能的恐惧还是情绪激昂的愤怒,本以为自己的理智已足以控制这种情况,却没想到真正来临时,自己竟显得如此渺小。
“这样……啊……父亲母亲他们是被……”
就像是亲自看到了那个残忍的场景似的,神原千华咬紧嘴唇攥紧了拳头,将头转向一旁。连一旁神原善世都知道她在干什么,唯独她自己未能注意到。
“抱歉啊,千华,没能保护好你的父母。”
“没……事……不是……祖上大人的……错……”
抽泣得不成样子,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起来,方才还装出一幅坚强的样子,此时却又回到了标志性的十二岁孩童般的模样。
……
房间内,灯火已是暗了,黑灯瞎火之中,两人躺在那张宽大的软床上背向而卧,安静得不成样子。
本在以前,神原善世定会抱着神原千华撒娇一番,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为神原家祖上的面子,像是痴汗一样,对着她的身体和耳朵吸气呼气。
直到现在,除去清酒所带来的醺醉感,还有不少向神原千华吐露真相后的愧疚感。
“小千华……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样的情绪逐渐在她的脑子里扩散开来,像是瘟疫一般侵蚀着她的理智。以至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朝着神原千华那摸去,迫切地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些安慰。
“祖上大人。”
“嗯?嗯嗯!?”
突然的一声呼唤让她陡然收回手来,脸冒冷汗地回应了一声。
“您醒着么?”
“欸,醒着哦,非常清醒。”
“妾身好像是有些醉了……”
“哈——啊——”
耷拉着耳朵捂着额头,睡衣松垮露出香肩和一部分胸口,她便毫无防备地转了过来。
这一转倒是不要紧,却让神原善世面红耳赤,心跳增快,总有一个念头在驱使着她的欲望,想要上前去一把抱住神原千华,放到怀里使劲磨蹭。
“您的表情怎么那么……”
在神原千华的视角里,她现在的模样自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仅红着脸喘着气,嘴旁边还流着哈喇子,像是随时都会向她扑过来似的。
“小千华,能给祖上大人抱抱么?”
“不要。”
“噫咕——”
这在神原千华口中就是重大的杀伤性武器,仅凭两个字便能让她再起不能,一想到是不是自己之前对神原千华说的话伤到她了,神原善世这会就恼怨自己得狠。
明明有这么个机会和神原千华睡在一起,自己和她的关系却没半点进展。
“为……为什么……”
“反正祖上大人肯定又想像上次那样对妾身动手动脚吧?”
“咕,无法反驳……”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真是拿您没办法,用尾巴忍耐一下吧。”
说着,神原千华便撩起被窝,侧着身子把尾巴伸了过去。
“ohhhhhhhhhhhhhhhh!小千华小千华小千华!!!嗯——————”
待到那尾巴一伸过来,她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一把抱住就把脸埋了进去。由于尾巴上的敃感神经较多,神原千华只得攥着被窝忍耐着,任凭身后的神原善世玩nong。
“谢谢您,祖上大人。”
“……”
正当享用尾巴之际,从神原千华那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以后妾身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哪里……小千华一直很听话,是祖上大人一直瞒着你不对……”
“没关系。”
她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神原善世。
“谢谢您能在生日时候能和妾身待在一起。”
“小千华……”
“但是睡觉的话还是要分开被子睡。”
“欸欸欸欸——”
短暂的拥抱过后,神原千华便松开她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没再回过头来。
半晌,那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回荡在这件空旷的房间中。
“说的也是,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拍了拍脑袋,神原善世便没有再去叫醒她,替神原千华好生裹了裹被子,看着她那张甜美的睡脸,心里就仿佛被春雨滋润了一般。
或许她想保护的,仅仅只是现在这样的一段日子而已,哪怕至少是现在这短暂的一瞬也好。
“晚安,千华。”
亲吻着她的脸蛋,道出一声晚安后,神原善世的眼角竟挤出几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