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恨我的话,可以杀了我。」玲死盯着卡萝不放,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看上去怕极了,脖子拼命的想要转向一边,却被玲的两只手抓着脑袋动弹不得。
「你也看见子弹打在我身上是没有意义的了,但是如果我说你有办法杀死我,那你一定很想这么做吧?」
这样一来,卡萝就不得不直面问题了呢……
「不是的!玲小姐……做了、做了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卡萝很感谢您……」
啊,是说谎的味道。
「真的?可是我不信。」
玲手上的力气越发变大了,痛觉不断从卡萝的脸上出现,可她却连脸上的半点表情都不敢透露出痛苦。
事到如今,玲终于明白了这家伙也是个笨蛋,和维尔嘉那种笨是不一样的……
「玲小姐讨厌卡萝的话……就、就请惩罚卡萝吧!」
蛤。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成了用自己的名字来自称的角色了啊?
惩罚什么的就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就别啥都试试看了。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杀我?」玲挑了挑眉,松开双手,突然拉开了两人几乎为零的距离。
「啊……是的。」
卡萝觉得别扭是很正常的,一般人怎么会有回答那种问题的机会呢?
不过,玲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略显狡猾,面对自己把脑袋凑过去,让她杀了眼前这位仇人的举动,用以回应的竟然是“惩罚”。
这样一来以来,只要自己不愿意动粗的话,就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用禁止暴力的概念,否定了她所说的方案。
要是连揍人一顿解气都不能的话,那杀人可就更加严重了。
这家伙……难道是在用这种方法来嘲讽自己杀人的行为吗?
「抱歉呐,星……我又违背誓言了呢。」玲自言自语的说着,思绪渐渐飘出了这家旅馆。
但是如果提后悔的话,恐怕只有因遵守清规戒律,而导致无法救更多的人这样的情况才会有吧……
「玲小姐?」
「呀!」被卡萝拉回现实的玲稍微被吓到,发出了可爱的声音。「咳咳!你说吧,我在听呢。」
回过神来,玲发现这家伙似乎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这种难得一见的机会可绝对不能错过。
对那些不善言辞或不敢开口说话的人,鼓励其主动说出自身想法是非常必要的。
「卡萝现在已经……是玲小姐的所属物了。」
「唔!?」
混账!你这么说的话……可恶,居然有点儿兴奋!
不行不行不行!正人君子岂得趁人之危?
「这就是你表示友谊的方法吗?真够特别的呀……你这家伙只要被人抓走了,就是会立刻把自己变成奴隶的吗?」
玲可算冷静了下来。
认真的分析一下,才发现这货根本就是从思想上就出了问题。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只知道有主人……」
果然是这样啊,只知道有主人,也就是说被那个叫考尔的家伙圈养惯了啊。
「才不是吧?你记得父母的吧?哪怕是原谅了那个混蛋也说不通啊。」
不行了。
玲又顿悟了,去包容或理解卡萝,都绝对不可能走进这个满口谎言者的内心。
对她而言,不论是在逻辑上丝毫不像人话的语句,亦或是毫无掩饰的侮辱,都会耐心的聆听,然后或许会由衷表示赞许与感同身受。
不过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
她根本不在乎你说了什么,只会因为倾诉者看上去想要怎样的回应,然后便努力满足对方。
但是前提是她得有能够骗过对方的智商。
一味的迎合会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试图去接触她所作的努力也会事倍功半,这就是所谓的虚伪了。
这对于卡萝来说不是手段,而是一种习惯。
既然她的人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和那个什么主人相处,那种仆人对主人的毫无条件的服从,自然就好成为难以摒弃的习惯。
能装模作样也不是什么坏处,至少对于傻瓜来说,反而还会因此更加容易产生好感。
而面对玲这个现在临时扮演心理医生的角色来讲,她的配合却是最大的阻碍。
「你真的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玲无奈又失望的看着卡萝说道。
「有的!真的有……」
看见卡萝又四处看着风景,眼睛像是坏掉的灯一样眨来眨去的,玲顿时感到一股浪潮般的疲倦向她袭来。
既然言语沟通不行的话,那就用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吧。
「我是在用真心对待你哦?也就是说,你也一定对我敞开心扉了吧?但是我很笨,所以不是很清楚……那么,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玲自己也感觉这话说的不太好,利用她无法拒绝别人要求的这一点……不是非常棒吗?
「当、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