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衣服,还梦魇?」玲有些疑惑的看着卡萝,在对方眼中无比灼热的视线,实际上也只是略微感到奇怪罢了。
然而这视线打在卡萝身上,却比针刺还要难受。
「是的,主……啊!非常抱歉!」
她差点又把主人二字脱口而出,玲说过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要是阿特丽斯也就罢了,毕竟人家那是自己没事消费自己玩儿,要是被叫主人的对象命令她闭嘴,反倒是把主人这个称呼又强化了一遍。
倾国的话也没办法,毕竟它真的就只是一把刀……当然了,等它有了自己的身体后还是一定要纠正过来的。
「没事没事,一点点适应就好啦。」玲温柔的抚摸着卡萝的脑袋,手指触碰上去的一瞬间,对方一瞬间触电似的微颤令她有些苦恼。
看来想让她忘掉这个词还需要一段时间。加油吧,努力才刚刚开始呢。
而且在玲苦恼的时候,雪莉那边投来万年不变的眼神,也稍稍有点让人身体发冷呢。
嘶……
有点儿可怕呀……只是有点儿而已,真的。
继续尬聊了几句后,心不在焉的玲又接着从已知的铁军两条特征中,开始了丰富的联想和熟练的迫害。
「白色……梦魇……难道是机动战士〇达?天呐,这就是“奈何〇军有高达”么?」
再想想他们在当地人口中的强大战斗力,简直是比自己这个救世主还要夸张,说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简直就是怪物,而且还是一群怪物!
更为可怕的是,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马上就要和自己正面交锋,不拼出个胜负绝不罢休,可怕,太可怕了!
……怎么可能啊。
「肉体凡胎,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就算有再强的战斗力也不过尔尔。」玲耸了耸肩,对吹嘘铁军的言论不打算多加评论。
战斗力啊战斗意志的,那种东西倒真的是有用,绝不是说着好听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战斗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那就算纪律再怎么严明,战斗意志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会被笑作不自量力而已。
皮皮虾捕食猎物的时候,一招下去威力比手枪还吓人,难道说它们因此就成为危险生物了吗?
就算是鳄鱼这种掠食者,想把它端上餐桌应该也不会花太多的钱吧?
噗。
不行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玲已经无法抑制住满满的自信,那比最恶毒的话语更恶毒的想法,在她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敌人的脆弱正在被无限的放大,尽管那对于玲来说称不上是什么错误,但也绝不是正常该有的心态。
铁军也好纸糊军也罢,阉人或是健全人都无所谓,哪怕他们面对的敌人只有自己一个,可战争永恒不变的旋律,终究还是只有一点。
那就是杀人。
何为杀人不难理解,可是把战争当成杀人的前提,就不那么容易让人摸透了。
「就不能……和平解决吗?」卡萝自言自语道。
真难得啊,能够提出自己想法什么的,对卡萝这家伙来讲真的很值得鼓励……
可惜了,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
「卡萝,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一点。」
「诶?好、好的!」
玲无奈的望了望天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按下了她的脑袋,视线又重新落回在了地面上。
「有些现实是躲不掉的,而且之所以会碰到这种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本身也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既然不能躲避,那就……」
……全力以赴吧。
……
「请男爵大人放心,咱们骑兵排肯定不输给那些个阉人,就是怕敌人的首级太多,带上反而成了累赘。」
「就是!得让那群老家伙看看,他们老子当年建的功立的业算个屁,没跟咱们似的上过战场,也还好意思继承爵位?」
远在中心岛的北岸上,早早抵达了目的地,扎起营来举办战前宴会的贵族骑兵们,正在用豪言壮语来满足自己空虚的心。
蠢人不懂兼收并蓄,对同样的事物或是人,要么贬的一文不值要么吹上天去,明明战友们出言嘲讽的也包括自己老子,却因说的还蛮好听而大笑处之了。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心胸宽广吧。
不论如何,贵族家的公子们对战争的理解仅限于舞台上,剧作家们虽然极尽全力把可能是亲历的战争场面展现在其上,但是很可惜,他们的粉丝欣赏水平并不到位。
对这些公子哥来说,战争只不过是建功立业的手段,说的再难听点就是跟床边的女孩吹嘘的资本,才没有什么“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的惨烈呢。
只能说……
「愿天堂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