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
谁在惨叫?是我嘛?
「不对,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那是因痛而发出的声音,而玲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声音虽然被尽全力压低了,但在这只有两人的房间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被掩盖住。
同样的,在这间小黑屋里也只有玲,和埃克哈德两人而已。
「呼,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呀,小调皮……」
玲摘下丝带,欣赏着跪在地上的埃克哈德,正因剧痛而颤抖的身体几乎整个贴在地板上的丑态。
她很快就明白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视线顺着地上的血迹寻找,不出所料的在阴影处找到被血染红的一小截条形物体。
「就算不在人家身上尝试,对自己也没必要这么狠心呀。」玲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说道,「其实可以切左手的哦,右手食指……用到的时候还蛮多的。」
这种事情,玲倒也不是没想到过。
如果去理智的想想,对一个已经证实不会受伤的人开刀是什么都证明不了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真是假,必须待在自己身上发狠。
……那也不必剁手指吧?
「怎么……可能……」
啊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玲挑了挑眉,有些赞许的看着埃克哈德。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对自己都这么心狠手辣,稍微让我感觉有点害怕了呢。不过如此一来,你就该知道自己是个假货了吧?」
「你胡说!闭嘴!」
……哦。
埃克哈德拼命的大喊,双手抱着头一个劲的摇头,就好像把自己晃晕了能改变事实一样。
她的头发上不一会儿就沾满了血污,双眼红得吓人,简直像个被关了十几年的囚徒似的狼狈不堪。
「啊!!!」
「吵死了啊!!!」玲怒吼着,发出的声音反而比埃克哈德还要吵闹。
守护者和救世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近距离能完全听见的噪音,有着刻在DNA上的厌烦……
这种情况下还能活蹦乱跳的,就算是失去一根手指、被人说是假货又算得了什么啊?
又不是什么卫道者,居然会对这所谓的“神皇”的帽子这么执着,信仰崩塌什么的,到底哪里可怕了啊?
再说了,救世主算个哪门子信仰啊……无法理解啊,完全无法理解。
玲无奈的正想着,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外面的人低声向她说了几句话。
「嗯……啊,知道了知道了,我能处理的。」玲回应道。
这时埃克哈德闹出的声音陡然增大了,即便房间和外界只通了一点门缝,想必也一定会有巨大的声音传出去吧。
「要帮忙吗?」门外的人问道。
「不用了,很快就好。」
玲谢绝了帮助,关上门后,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她自己和眼前的疯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能这就是做出了决定,回过头去再看看事情的现状,立马就对前一秒的选择悔青了肠子的感觉吧。
为什么要把这种人放在这里……
唉,其实也是自作自受嘛,明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这样,那陪着她玩小孩子的过家家不就行了嘛。
为什么非要粉碎她的梦想?救世主应该喜欢这种事情么?
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试剂,发现自己根本就拔不出木塞后,所幸连着试管也都砸在了墙上。
绿色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立马变成了可以被人吸入的气体,尤其是埃克哈德现在的状况一定会更快的吸入有效剂量。
至于玲,只要有了抗药性根本就不用怕这种雕虫小技。
那头小野兽终于消停了下来,催眠药剂干扰了能让她亢奋的因素,于是乎,埃克哈德便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强制冷静了。
啊啊,那种眼神……
失去了发泄的途径,也没了麻痹自己的办法,她的心情应该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吧?
微微一笑后,玲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呵呵,其实我所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而已哦,关于你的那个侍女,也有让人听了就心碎的小故事哦。」她最后说了一句心目中玲应该说的台词。
“玲”想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有解释自己面具下的这张脸,更没有做自我介绍。
「你是谁?」埃克哈德平静的问道。
她恐怕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这种不正常的冷静,虽然一个陌生人变成另一个更陌生的家伙很奇怪,但也比不上……
失去一切的痛苦。
是的,作为救世主的身份认同,即便不那么强烈,也是支持埃克哈德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她刚刚像野兽一样发疯,实则便是体内从属于本能的一面在作祟。
人有神性,也有**,后者会尽全力让人活下去,而在前者失去生的希望时则会拼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