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普通的东西,越是隐藏了无比违和的恐怖。
比如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在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后,谁又能想到此处曾埋葬过多少尸骨呢?
天地,已然变色了。
「可算来了啊,再过会儿时间就不够了。」维尔嘉看了看表,这次她注意更多的是日期。
因为距离那个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不是什么好事,但维尔嘉现在觉得自己当初把它记了下来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在人类的信仰体系中,唯一的至高神位或许有很多的候选人,各大教派以此为争端斗争了很久。
然而这就能说明人类的“一神信仰”只有一名神了吗?很遗憾,并不能。
十二守护者在人们眼中地位,已经成了有其实而无其名的诸神,他们将守护者挂在嘴边,心里想着的却只会是神明保佑。
教廷之内存在的一种极端教派更加强调了唯一神的地位,并严格控制人们的祈祷,让信徒在祈求神明保佑的时候,只能向守护者祈祷,让其代为传达请求。
这无疑是反而更淡化了唯一神的地位,因为人人都会对更接近生活的守护者抱有敬畏。
甚至,人类还给每个守护者都赋予了不同的神力。
比如雪莉和星是所谓的“君权之神”,分别代表着统治者的正义,以及戴上王冠所必须践行的罪恶。
维尔嘉被认为是行走于世间的神明,因为太过经常有人见到,在无形中削弱了守护者在人们眼中的神性。
某位教宗借题发挥,用宣传的方式几乎在人们心中抹去了诸神的概念,所以各种各样这个神那个神的称呼,现在早就已经消失很久了。
而在它还存在的时候,奥缇纳这个名字……作为一些嗜血族群最喜欢给女孩取的名字,有着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变体。
奥缇纳不是最强的守护者,但一定是最恐怖的,她喜怒无常,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
她曾一度有着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成为了用于恶毒诽谤不可缺少的一个词。
「泯灭者」
在她统治之下的卡利斯托,过去是一个极为高效的杀戮机器,卡利斯托人不从事生产的习俗就是在那时诞生的。
他们在失去了奥缇纳的神力之后,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逆文明化,以至于今天下卡利斯托人已退回了原始的部落状态。
或许这样也很不错,比起过去她还在的时候……好上百倍。
现在距离奥缇纳苏醒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
维尔嘉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但没太在意,心里是否害怕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
放下被绑住的玲,刚刚还在远处地平线上的异动已经延伸到了这里。
脚下的黄沙变色了,它们瞬间变成了黑色,或许是风染黑了它们,这种趋势现在正如潮水般涌过来,令人……
怀念。
「他们都说你是个坏女孩,我不这么觉得。」维尔嘉自言自语道。
直到这时风才真正吹刮起来,如利刃般向维尔嘉袭来,打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觉,但再看看周边其他的物体,已经全部被拦腰切断了。
巨大的仙人掌自然不用多说,而玲从空中堡垒投放下来用于临时避暑的小型庇护所,也如未干的泥塑版切出了平滑的切面。
维尔嘉无意间看到了,损毁的庇护所上闪烁的一条电弧,也在瞬间被切为两段!
这绝对不是风刃,也不可能是一般意义上的切割,奥缇纳她……有着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如瘟疫一样散布恐惧的方式。
「世人说你是神派下来惩戒恶徒的,但是你偶尔也会“误伤”几个无辜者吧?」
维尔嘉的身体猛然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突然抽走了。
……哼,狡猾的东西。
心灵魔法,奥缇纳稍微也会一点。
她没有太大的天赋,能让她运用到的技巧极为有限,然而即便是这样……凭她的体质来反复使用,可是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效果的。
「幸亏玲晕……睡着了。」维尔嘉嘟囔着,转而又像是隔空喊话般说了起来,「就算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吧?」
虐待玲……不论过程如何、是否经过同意、用意何在,这种罪行根本就是不能解释的呢。
会被杀吧?如果能死的话一定会……
所以说,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把握那转瞬即逝的时机,让她乖乖的现身啊。
至于不老泉么,那东西就是她的眼泪啊!
「他们说的都大错特错,因为你,完全不是人类能够形容的罪恶啊!」维尔嘉把玲放在地上,然后将自己的头发拢了起来。
洁白的颈部露了出来,那修长而完美的曲线能让人的视线无法移开,再靠近一些,简直想一把抱住这个美丽的女孩,在那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尽管,这两个动作都是在根本上无法实现的。
紧接着从沙子里,一下子突出了一根尖锐的地刺。
不,那是奥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