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是个老实人,说话从来不说太满。
这个“一段时间”,其实就是一辈子。
同理,她讲的“说不定会暴毙”,真正的意思是肯定会。
不单单是肯定会,而且还是那种宛如射地上的烟花一样,在地面上旋转跳跃迸射激烈火花的轰轰烈烈的那种死法。
不过死得壮烈是别人的事情,对于玲来说,重要的是自己多了个安插在教宗身边的棋子。
嗯……
好吧好吧,其实就算这么说,也还是说谎了。
「跟你说实话吧,你肚子里的东西,会让你的思维受到控制,你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即便相隔万里,也会被我在指掌间操控着。」
玲居高临下的说着,嘴角却上扬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用如此涩琴的完美技术,来控制一个中年老大叔?真是……算了算了,越想越觉得亏,还不如不想了呢。
「这……」
「这什么这,来来来,你请坐下……对就是这样,好了,你现在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啦。」
玲在男子耳旁打了个响指,于是“施法”便结束了。
她重新坐在了教宗的位置上,极尽所能搞出一副放肆的模样。
同时又让那位主教尽量将形象变得呆傻一点,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日后安插眼线时,让这家伙不被怀疑。
毕竟谁会怀疑一个被打昏在座位上,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的人呢?
总而言之,玲现在的短期目标,是给敬爱的教宗冕下一个下马威。
看看站在身侧,再度潜入黑暗之中一点影子都看不见,只能依稀辨认一下位置的雪莉,玲居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心。
这个家伙……
如果有人说出失礼的话,她一定会为救世主大人而把对方作掉吧?
这可真是……
「太危险了吧?」玲自言自语的说着,没想到雪莉还真就有所反应,收起了让人忍不住舔一口的淬毒匕首。
真亏自己还算能看到啊。
那么现在,就好好的等待大鱼上钩……啊已经来了。
看着走进来的女人,玲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早一步说出了问候语。
「你好呀。」
这次,可不是教会的礼仪了。
……
「你是……」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阿姨。」
出乎意料,教宗冕下前来用餐时居然会孤身一人到场,这也不知道该说平易近人好,还是礼乐崩坏好。
说起来今天被她请来吃饭的就只有一个人呀?
「鲁米拉尔大人!?」
「哦,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呀,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只是晕了而已。」玲笑着说道。
她轻轻挥手,离教宗冕下最近的椅子便动了动,好像在让她坐下一样。
“吱——”
门关上了。
虽然没有听见锁门的声音,但是很明显,魔法已经让这个房间与外界隔离了。
「失礼了,但是我还是希望知道您的名字……」
让教宗卑躬屈膝可不容易,现在这幅姿态,已经算是很给玲面子了。
「我没有名字。」玲开始说起了瞎话,「至少你们没有给我名字。」
「很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低着头,目光却总是向玲身上瞟,看来这家伙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倒也正常,唯有教宗和瞎子管理员能进入的秘密图书馆,里面珍藏的圣光魔法可都是只有教宗能学会的顶级魔法。
其中不乏有可以无视无毁之躯的大型魔法,亦或是在运用魔素的基础上,就与常人完全不同的基本功。
这就好像是……把微积分变成连婴儿都能学会的技巧?
虽然扯淡,不过大概也就那么强了。
而且这次玲不远万里来到此处,说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嘛。
「好了别跟我废话了,继续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玲显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一枚硬币,从桌面上滚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那诡异的响声令人毛骨悚然……虽说如此,但能体会到那种恐惧感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的身体已经僵住了,眼前这个女人,不知为何似乎随时都在散发着那种气息……
死亡的气息。
「这是……」
「教廷一直珍藏的圣器,你们管它叫“命运”,不过这东西想必很早就失窃了吧?我替那位毛贼向你道歉。」
玲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比着大拇指,笑容灿烂得跟个傻子一样的红发女子。
「话说回来虽然我不打算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对于你来说报上名号的礼仪,还是要遵守一下下的吧?」
坐在黑暗之中,玲对那家伙脸上的表情一无所知,当然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知道。
毕竟,她都快吓尿了吧?
「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