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幻术都是一半以敌人的意志操控,施术者不过起到一个调节的地位,这样才能保证不露馅。
就好像给名人表演以他本人故事创作的作品,事前肯定要下足功课一样,力求的就正是不把显而易见的错误露给人看……
然而这家伙显然没有做任何准备。
教廷的献身主义,到了第二个人之时已经让玲有些钦佩了,所以她才只是用指头夹住了他的动脉,想要套出点情报来。
这家伙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因为被识破还能维持效果的幻术……根本不存在。
「你的术式已经被我入侵了,至于你如何发动这种妖术,我也完全学到了,自然,人家我是不会有机会发动它的。」
玲掌握了这家伙的生死。
他处于灵魂状态,只要以为自己死了就会消失。
相对的,现在他失去了身体还能活着,就标志着狂热的意志没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即便亲口说出来也不行。
教廷……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对手呢?
「别想了,我是不可能多说话的。」轻浮男咧开嘴笑了,他或许自以为这很爽朗,不过玲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畏惧。
是人就会畏惧,这是人类的本能,精神上再怎么勇敢,身体也始终是由遗传物质事先设定好的。
玲缓缓地将嘴巴接近了那个轻浮男,并在他耳旁停下,似乎有话要说……
「我一直很尊敬勇敢的男人。」
「是吗?」他笑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更让玲感到有趣。
「所以……希望你能够先去瓦尔哈拉报个道。」
「瓦尔哈……」
玲捏碎了他的动脉,血液入喷泉般涌出,整个幻术构建的世界也开始崩坏,直到男人的眼睛彻底失去光芒,玲眼前的景象才恢复正常。
圣城的街道,地面是由白石铺成的,这上面既没有污垢也没有血液。
她知道,自己刚刚拒绝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有关于教廷的情报,她原本大可腾出一天的时间,对那个男人进行一番“谈话”,然后让他自愿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就算是真正的硬骨头,玲也有的是手段料理他。
不过归根到底她也没有抓住那个机会,因为没必要。绝对的优势之下,不管是优势方还是劣势方都不该投机取巧。
前者本就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而后者,也不过是作无谓的挣扎。
玲很希望自己能够身处困境,因为她的自信不来自于自身实力,而是……
「只要他们的敌人是我,即便给无数次重来的机会也是无用。」
此时如果有人眼尖,可能会注意到在玲的指尖上有一缕蓝色的青烟。那其实是火焰,人类的灵魂燃烧起来就是那样的。
玲抬起头四处张望,一个不注意,忽然下了起来的小雨浇灭了那缕火焰,她也赶忙找到了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一头冲了进去。
待到玲出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变了样。
很是厚重,但穿在这种个头的女孩子身上显得有些脆弱的皮甲,下身时部分覆有金属板的裤子,整个身体被脖子上垂下来的红色围巾遮了个大半。
这套装备在玲看来很是无趣,不过理所应当的,是会有些人觉得这样很可爱呢。
这都无关紧要,反正自己这么穿就只是为了隐蔽一下子而已,之前那两个送死的东西,她可不相信一个人都没有把情报送出去。
「啊,干脆伪装得彻底一点。」
一边想着,玲一边将手放在了头顶上。
本来是想把发根部分变成黑色,显得自己好像原本是一个黑发,染发后没有补染,新长出来的头发让自己变成了个布丁头。
那样有些太欲盖弥彰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银发,在外界是会被厌恶的对吧?既然这样,那就反倒刻意伪装成那样,以杜绝所有怀疑吧。
嘛,相貌就别改了,那种东西万一改了之后……改不回来可怎么办呀?
说到底,伪装一下下完全也就是为了给对方个面子,讲真,要想把教廷当成玩物也就那么个难度。
宰了现任的教宗大人,换成个听话的智能机器人,代替自己发号施令……
这种事情很难?
可是真要伪装的话,那自己可就必须下足功夫了。
「真是的,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啊。」
玲抱怨着,再度消失于人群之中,再也没有被那个自以为潜伏很到位的眼线找到。
「该死,让目标跑了!」
他的语音通过魔法传到了希尔的耳中,这位女教宗皱了皱眉,想要询问些什么,忽然愣了愣,已然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
于是,她断掉了通讯。
「喂、喂?该死的……!该死!」
在这个男人继续抱怨的同时,那个目标消失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枚好似静止着、实则飞速靠近的物体。
它很小,很像一支箭……
那是一枚箭形弹,经过消音处理才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