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一章
白色的三角钢琴静静地摆在大剧院的舞台上,海伦凯尔威的白色三角钢琴,立于青空之下,天顶上是被破坏的天花板。
在这里被破坏了许久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但是此时却一直摆着一台钢琴,能够想象到曾经的那个人在上面微微笑着,弹着这个华美的钢琴。
蓝色短发的少年站在钢琴面前,打开了钢琴,手指轻轻地放在钢琴的琴键上,就如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在琴键上跃动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弹奏着曲子。
一首《lifeline》。
在琴键上,感受着曾经那个人的感情,那个人在弹奏时的心情,在弹奏的时候是多么的渴望,多么的孤独。
一瞬间,仿佛能够看见那个白色长发的少女再次坐在了这个地方,弹奏着这个钢琴。
一切都是在这里开始,一切也是在这里结束。
“呐,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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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钢琴琴键跃动着,微风从天空中缓缓地吹了进来,吹拂着长长的银发,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这之上弹奏着。
天宫大剧院的天顶在之前AST追捕九漓的时候已经破坏了,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用显现装置修回去,自然就是因为这里也是一道风景线。
这里的破坏意外的没有造成过大的影响,而是破坏出了一个有些优美的形状,稍加修饰就变成了如艺术品一般的东西。
所以这里并没有被修复回去,为了防止下雨,天花板被修改成了可以合上去的机器,也可以打开,在夜晚的时候能够看见夜空,最适合开演唱会。
在偌大的大剧院之中,除了九漓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观众了。实际上,这并不是九漓也说不定,或许是另一个人格,拉克尔。
一个仅仅只是为了承受恶的存在,为了九漓和自己的妹妹扮成恶人的存在。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孤独,才会被误解和抛弃,甚至是被当成罪犯讨伐。
作为第九精灵,对声音最敏感的精灵,仅仅只听一次一首歌,就能学会这首歌。记忆之中,至今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歌唱,一个人弹奏,一个人当观众。
第一次听自己演奏音乐的人,是士道,现在正在作为自己观众的,也是士道。
曾经因为累了,哭泣过,想要放弃过,甚至是放弃过,但是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多少次的哭泣,就有多少次的坚持。
终于,曲子还是响了起来,《Mallow Flower》在手指上跃然而成,按下的第一个琴键开始,曲子就已经变成了一首诗,变成了一个故事,最适合表达此时的心情,——孤独和渴望。
心脏开始悦动了起来,谱写着曲子,谱写着故事。虽然仅仅只是钢琴弹奏而没有其他的乐器,但是却更加凸显了此时的心情。
白色的琴键被按着响奏着,越来越快,却没有显得更加开心,反而更加凸显了那种孤独的感觉。
想要得到士道,想要和士道在一起,想要永远的在一起,想要活下去,想要看见,想要听见。
这份心情,永远无法磨灭。
重重的按下琴键,渐渐地进入了音乐的变奏之中,就像是表达故事一般。心脏之中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灼烧着,并不疼,甚至是有些温暖,但是她知道,这团火最终还是会燃烧起来。
想要歌唱,想要哭泣,想要怒吼,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曲子已经表达了她的一切,表达了她的爱恋。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的她,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的爱恋,一个没有结局的爱恋。
弹钢琴,想要弹奏好一首曲子,十分简单,但是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在曲子之中表达出来却十分难,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不同的,谱写曲子的人的故事和你的也不一定相同。
每一个演奏它的人都会改变这首曲子的旋律,这首曲子的感情,变成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
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似乎可以看见,又似乎无法看见,她搞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渴望想要看见却完全不会有结果,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拼命的想要知道,却无法知道。
玻璃裂出一条痕迹的声音响起,心脏之中传来一丝痛楚,与此同时,音乐也再次变奏了。变得更加黯淡了一些,像是曲子变得黯淡了,又像是弹奏这首曲子的人无法在弹奏了。
不管是哪个都好,证明这一切开始崩坏了,飞蛾也快要进入火焰之中了。
但是,和以前一样,不想放弃,想要坚持下去,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
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都是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是有意义的,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自己并不是一个花瓶,并不是一个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机器。
不想被嘲笑,不想被看不起,不想要再看到自己的无力,不想要再被抛弃,不想要看见自己再放弃,自己只有这一条生命,也是最后的生命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想要珍惜。
蓝色的火焰开始渐渐的再次变色,火焰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变得越来越热,灼烧着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一直在提醒自己,士道正在看着,士道正在听着,不能让自己唯一的观众失望。
天花板上的灯照耀着,全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变得无比显眼,也无比鲜艳,这是自己最想要的自豪,最想要的认可。
只有站在舞台上的现在,坐在舞台上弹奏曲子的现在,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自我,感受到生命的真谛,生命的意义。
曲子渐渐地进入了最快的节奏,双手几乎是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弹奏出多重旋律,不仅仅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将这首曲子变成了一首并不同于之前的曲子,,《Mallow Flower》变成了如《lifeline》一般。
水滴如落霞一般落下,滴落在琴键上,这是眼泪,曲子之中,少了几分坚持,多了一份遗憾。
一个女孩,能够为了一个男孩,放弃自己最自豪的能力,放弃自己最骄傲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就是为了和那个男孩在一起。
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残酷很孤独的事情,这样也意味着自己将要抛弃自己的念想,抛弃自己的自豪,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那个自己信任的男孩。
一切都是如此。
她曾经是一个将军,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也曾是血统最高贵的生物,更是令所有生物都畏惧的存在,为了男孩,变成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拥有同情心的女孩。
曲子开始变得更加暗淡,内心的火焰却是越来越强烈,几乎是要烧尽一切,毁灭自己。
但是她不后悔,她已经为了那个男孩,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不管是力量也好,身份也好,甚至是生命,也是如此。
但是她并没有感到遗憾,她遗憾的是,无法再为他而笑,无法再和他一起约会,无法再一起闹,都将会成为遗憾留存在这个世界。
如同愿望实现了一般,听得见,看得见,摸得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丽,那么的丰富,那里的一切都在吸引着她。
曲子进入了尾声,但是她却不再感到是尾声了,就像是刚开始,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段时光,回到了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光。
不管是多少次回忆,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美丽。
手指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是要停了下来,代表着曲子就要结束了,天花板上的灯也开始扩散开来,落在了观众席上,那个唯一的观众身上。
那是一个破木人偶。
曲终了,一切的声音都停下来了,只剩下两盏灯照射着女孩和破木人偶。
她注视着他。
微风吹过,火焰燃尽了,灵核碎裂了,她……消失了。
只留下那一句话
——“士道,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