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控室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自从三天前魔女主动要求的更新之后，人类从从前能够从外部窥探《异变》世界的一切方法都失效了。《异变》就像一个国家独立于网络之中。目前可以获得《异变》数据的唯一方法就是获得某种钥匙，但是……
“从来没有听说过魔女有要给《异变》上锁…负责审核更新的家伙呢？！把他找过来！”
“自杀了。因为他个人疏忽导致10000人陷入死亡的威胁，只能以死谢罪。”
一旁站立不安的普通工作人员提醒道。
“真能谢罪倒好了。他随便一死，这个锅该盖在谁头上？！”
“嗯，您说的对……”
员工的自杀发生在今天上午，报道在各大媒体上。往往一同报道的还有首位死亡的《异变》玩家。
“今早死掉的玩家怎么回事？上面不是说把所有玩家都转移到医院提供治疗了吗？费用自然由公司承担。公司的声誉必须保住。”
“死掉的人是独居的，似乎是创业失败沉迷游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发现时已经饿死了。”
“饿死？现如今还能有这种死法！真是没用的废物。”
“是、是。”
员工也不知道他骂的是谁，只能连忙点头赞同。
“让玩家苏醒的方法有没有头绪？”
“完全没有，即便摘下连接设备也没有醒过来的家伙。”
另一边的员工回答。
“总之减少死亡，以及加紧找到‘钥匙'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唉，我怎么那么倒霉！碰上这些家伙。”
“是是是。”
众人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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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涯枝遗体被发现的一周后才举行。原本在当天就可以安排葬礼，但是联系到涯枝的家人，再等他的家人从乡下的僻壤之地赶来耗费了些时日。
“俺们想把儿子带回去葬了。”
涯枝不过二十多岁，但他的父母——尽量穿着得体，看起来也60岁似的。尤其是知道儿子的死讯后，两位老人更加苍老。
儿子大学毕业后许久没和家里联系，乡里的人都说涯枝有出息后忘记回家了。老两口也就笑笑敷衍。然而，现实愈加残酷。
“老人家，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把孩子带走。”
“俺的孩子为啥不可以。”
涯枝的父亲急了。
“你儿子的死可是大事情，不再是你自己家的事情。所以葬礼必须在银月市中心举行，这样才能引起社会关注，你们儿子也就不会白死了。”说话的中年男人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张明星片。似乎写着某策划公司名字，“当然，葬礼的费用我们公司也会承担。”
“钱…俺们夫妻两确实没啥钱给娃送行……”
“所以，我们公司一定会极其隆重地举办葬礼。二老放心吧！”
两位老人想到拮据的经济也只能答应。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对自家孩子的葬礼感兴趣。
因为自从创业失败后就宅在出租房里一步未出，涯枝的头发因此再没有打理过。现如今躺在棺材中依旧保持长黑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紧闭的双眼。
葬礼举办的很“成功”，从早上开始闻讯而来的人们将中心广场围的水泄不通。类似“反对人工智能”一类的标语随处可见。
“死的是什么人？”
吵闹中似乎有人说。
“涯枝都不知道？！”
“那是谁呀？”
“被人工智能害死的年轻人。”
“人工智能呀，这个我知道耶。啊呀，涯枝正是太可怜了。”
“话说…还是不知道涯枝是怎样的人呢？”
又有人说。
……
在最中央的舞台上，是光彩熠熠的主持人。
他举着话筒慷慨激昂。
“如果涯枝先生还活着，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人工智能的普及。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夺走生命。”
那一刻，躺在棺椁中的涯枝似乎会说话了，全银月市的人也都理解了涯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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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的？”
少年撑着脑袋问。
“我啊，想要快点下班。虽然之前还因为可以面对**的少女身体而兴奋，现在已经完全腻烦了！”
“我才不是问你这个…话说你没有对圣女身体做什么吧。”
少年坏笑。
“我对机器的身体毫无兴趣，说起来不过和娃娃一样。”
“什么娃娃？”
“娃娃就是娃娃…唉，你未免知道的太少了。”
“唔……”
少年吐了吐舌头。
“还是说你之前想要问的问题。”
“哦，差点忘了那事情。”少年看着眼前的水晶柱及里面**少女坐直了身体，“圣女也好，魔女也好，涯枝先生的死是不是应该怪罪于她们？”
“这……”
男人听了便皱了皱眉头。
“很难判断吧。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答”
“不是啦，应该说很难说出口？”
“什么意思？”
少年将脸靠近男人，很认真的模样。
然后男人有些顾忌的开口：“这不是你们这些开发者的错吗？整个公司的审核漏洞也有错？但唯独魔女酱，她又不是人，怎么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对。就像原子弹，投下原子弹的还是人类，也就是你。”
“也、也就是说，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创造圣女和魔女？不应该让她们创造《异变》？更不应该让人类进入《异变》？对吗？”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角度很重要。我刚才也只是从我的角度…从受害者的角度来说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吧……至于要我完全解答，我他妈的就是个普通人，又不是神，怎么回答你。与其问我不如从你自己的角度得出结论。”
男人咧着嘴不耐烦地说。
“我的角度？”少年突然眉毛开心地跳跃，“圣女实在是太完美了，我从来没有后悔。魔女也将会是如此。就是这样……”
突然挂在水晶柱上方的时钟的指针“啪嗒”一响，格外清脆。指针指向了12，也就是深夜十二点。到了交接班的时候，男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说：“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面对还有可能出现的死亡。无论那些玩家…还是你自己。”
男人大概想说的是员工受不了压力自杀一事。
然后男人轻松地离开了。
毕竟这件事情他只是个旁观者。
“我会好好看着最后的结果。”
少年满脸的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