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皆为妮娜第一人视角,时间线从进入孤儿院的时间开始,逐一叙述—
在来到可可利亚孤儿院的第一个月,我已经能叫出在这里的大部分孩子的姓名。
但很难做到和这些孩子正常交流,但和一直在巴黎的时候不一样,大家都没有因为我无痛症的事情而觉得我是怪物。
不能感到疼痛,也能和其他人正常的生活在一起,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呢。
“妮娜,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伊瑟琳在我接受了常规的体检后,过去一样照常询问我的情况,没过一周,博士都会对我无痛症的事情进行实验。
和往常一样没得到任何进展,但我觉得这样也足够了。
“是吗……看来还是我太着急了,从今天开始,常规实验就变成一个月一次好了。而且已经同意加入逆熵,我也要做点让可可利亚满意的工作。”
可可利亚说博士的才华足以改变整个世界,所以才会想要拉拢她加入逆熵。但是我……是伊瑟琳加入逆熵的前提,如果没有我的话,伊瑟琳会不会就……我也想要做点什么才行。
“对了,妮娜,你还没办法和那些孩子好好交流吧,毕竟除了布洛妮娅,其他的孩子都不怎么会法语。”
在我为了不打扰博士,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博士叫住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类似助听器的设备。
“这个是在偷懒的时候制作的小玩意,可以帮助你实时翻译你们对话,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和大家无障碍的沟通了。”
“嗯,谢谢你,伊瑟琳。”
天才吗……为了能和伊瑟琳站在一起,我必须要努力。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事情吗?
在离开之后,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庭院,看着正在玩耍打闹的孩子们,陷入了沉思。
“妮娜小姐,你还好吗?”
等我抬起头时,那个叫希儿的女孩神情担忧的看着我。
与她同行的布洛妮娅正准备为我进行翻译,伊瑟琳给我的设备就已经开始正常运行了。
“我还好,谢谢关心,希儿。”
“诶?妮娜小姐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吗?”
希儿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对我问到。
“嗯,多亏了伊瑟琳的发明,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如果我也能给她做点什么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但伊瑟琳总是很忙,一直待在实验室里,有时候一呆就是好几天,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那么让博士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样?”
“好好休息……伊瑟琳真的会听我的吗?”
而且好好休息根本算不上是报答吧,布洛妮娅看起来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可给出来的意见却有点不太靠谱。
“妮娜小姐,今晚只要这样这样,然后……”
就在我还在苦恼的时候,希儿给我提供了一个方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定能做的来,而且也能做到布洛妮娅说的,让她好好休息,嗯,就这么办。
于是到了让所有人睡觉的时间,我在房间里还是没看待伊瑟琳的身影,所以和计划的一样,从厨房里热了一杯咖啡牛奶和几块小点心,来到了伊瑟琳的实验室门前。
“伊瑟琳,你睡了吗?”
站在实验室前,不管哪一次来到这里,果然还是很震惊。地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救济院,地下却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实验室。
“妮娜?你怎么来了。”
伊瑟琳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浓厚的黑眼圈为我开门,余光看向她的工作台,全都是没能收拾的稿纸和机械部件。另一个工作台上还有正点火的酒精灯和一堆容器。
“我想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但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才能,就只能从另一方面来帮你缓解一下压力。”
“啊,是这样啊。不用这么麻烦的,而且我说过,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不只是这些,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拜托可可利亚给我一个住处,给我做翻译器,还有成为我朋友这件事。我都想要好好感谢你。”
“这……对了,先进来吧,一直让你拿着这些东西,会累的吧。”
伊瑟琳慌张的接过我手中的盘子,把我邀请进了实验室。但自己纠结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把这些东西放哪。最终实在是没地方放了,就只能随时放在机甲的手掌上。
“对不起,明明中午妮娜你才打扫过,现在就又变成这样了。”
满地乱飞的稿纸,地上也散落着机械零件。各种仪器表上面的标示和数值,我一个都看不懂。
“没关系,只是稍微收拾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将稿纸捡起来放好,还有那些零件全部放在箱子里后,伊瑟琳才找来了椅子让我坐下。
“工作,不顺利吗?”
端着我从来不喝的咖啡,我对着伊瑟琳问到。
在巴黎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些,只是看伊瑟琳每次都会带着速溶咖啡冲剂去实验室,所以才想到了这点。
但没有加牛奶的咖啡,我尝了一口,真的是太苦了。伊瑟琳真的能喝下去吗?
“唔……还好吧。要说顺利,那是不太可能的。完全没办法解读这些文献的含义。”
伊瑟琳翻阅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上面全是写奇奇怪怪的字符图案,看着就像是古文字。
“唔……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左右颠倒着,仔细的阅读着伊瑟琳递给我的备份材料。果然是一点都看不懂啊。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逆熵的一位朋友让我翻译的,她拜托可可利亚找到我,并且希望我加入逆熵给她们提供帮助。”
“那位朋友?”原来伊瑟琳还有除我以外的朋友,说的也是呢,毕竟是被人敬仰的天才,但为什么,好像有些不太甘心。
“嗯,虽然说我们会认识纯属是因为巧合,但也是因为那个巧合,才让我找到了治疗无痛症的另一种方法……虽然现在还没能成功就是了。”
伊瑟琳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一定会成功的,如果是伊瑟琳的话,我相信你。”
“嗯。”
伊瑟琳低下头看着杯中倒影的自己,陷入了沉思。整个实验室内,只剩机器运作的声音。
“对了!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事情。”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我故意提高了嗓门,也吓得伊瑟琳把一个打颤,把杯子掉到了地上。
“事情?”
“嗯,我是想来让伊瑟琳好好放松一下的。”
“放松,但是……”
“伊瑟琳接下来就好好的听我话,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好了。”
拉着伊瑟琳让她趴在给我用来做检查的那张床上,我按照布洛妮娅给我的穴位图,开始对着伊瑟琳的背部按压了起来。
“啊……疼疼疼,妮娜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发出惨叫的伊瑟琳脱力的对我问到。
“布洛妮娅说只要按着这些穴位,你就会感觉舒服一点,难道我弄错了吗?”
“不……那麻烦你继续吧。”
伊瑟琳继续躺在床上,但明显有那么一点发抖。
不过似乎也并不是没有效果,在经过长时间的按摩后,伊瑟琳似乎也习惯了这些。
“zzzz”
甚至在按摩的时候睡了过去,但这样的话,就不用一整晚的通宵了吧。
“要给她盖上被子才行。”
从房间里拿出伊瑟琳的被子,顺便为睡死的她脱下衣服,这样能保证她会睡得舒服一点。
“接下来只要……”
我把目光转想了那个只是擦拭了一番,但并没有收拾干净的陶瓷碎片。
“把这些收拾干净后,我也回去休息好了。”
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大块的碎渣小心翼翼的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用扫帚清理掉小型的渣子,这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但等自己自以为完成的时候,手指和刚才握着的扫帚上,已经染上了鲜血。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瓷片把自己给割伤了……但我却仍旧什么都感受不到。
刚才伊瑟琳说的疼,又是什么感觉……好像知道,哪怕只能承受一次,我也想感受,大家都能感受到的,痛觉。
可是我答应过伊瑟琳,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我也相信,伊瑟琳一定会治好我的。
在进行过消毒包扎后,我一个人躺在可可利亚给我分配的房间,好安静……感觉就像是过去在巴黎。
但现在和当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不会因为无痛症被大家讨厌,也不会在这方面躲避着我。
而且……我已经不会为了能和大家体会到同种痛觉,而去刻意的伤害自己了。
“伊瑟琳,谢谢你。”
之后每过三天,我都回去帮伊瑟琳缓解压力,虽然伊瑟琳觉得这样会降低研究的效率,但可可利亚却认为长时间的疲劳研究才是最没有效率的行为,就默许了我的行为。她或许真的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
就这样,我们在孤儿院度过了半年的时间。
伊瑟琳成功解读了旅人留给自己的古代文字,并带着可可利亚前去那未知的地方探险,几周后,她们带回来了一个女孩……确切的来说是人形ai。是我们不知道的,前文明的产物。
而我在等待她们回来的时间,也从希儿和布洛妮娅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如何制作甜菜汤,如何对付令人头疼的杏,还有如何应对淘气的双胞胎阿琳姐妹。
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十分充实……那个时候,我未曾发觉,伊瑟琳和可可利亚对我隐瞒的真相。
在看似和平的背后,大家的日常,都和我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