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圣痕空间
看着在自己面前流泪的八重樱，舰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的话语在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人民的战士，是不会被人民遗忘的……”
这句话是对卡莲说的，也是对现在的八重樱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呢……
“你能告诉我，卡莲离开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八重樱请求道，五百年来自己完全不知晓外面的事情，在这片混沌又虚无的空间里，不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的，但唯一让她挂念的，也只有卡莲了。
如今能听见她的名字，自己无论如何也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舰长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不知道将这另人伤心的故事再告诉八重樱，对她而言是好是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但，真的有说的那么容易吗？
为爱等待五百多年的人，谁又来体会她的心情，没人有资格来评判这份爱，就算自己也不能……
在这样的空间里饱受五百年的孤独与寂寞，而此刻要由自己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摧毁吗？
看着舰长为难的表情，八重樱大概知道，这并不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是这样吗……”
八重樱低下头她的表情有些悲凉，她的样子让舰长更说不出话来，那种悲伤将舰长也带入了她的情绪之中。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让你为难，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事情，哪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她已经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她望着无边的黑暗，思绪好像飘到了五百年前，她在的时候……
眼角的泪光一次次刺激着舰长的心，如果此刻自己拒绝她，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我知道了。”
最终，他还是决定将一切告诉八重樱，不过那也只是记录在那个数据空间的事情，以及自己能了解到的故事。
……
“……”
默默地听完舰长在数据空间中的见闻，八重樱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舰长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着能帮她擦拭眼泪的东西。
“舰长先生不用在意。”
八重樱突然笑了，或许是为了不让舰长为难，那种强挤出来的笑容却让舰长更加心痛。
“卡莲，她曾经对我说过，背负卡斯兰娜一名，她自诞生以来就是保护人民的战士，但，她为自己的卡斯兰娜而骄傲。”
“她以自己最骄傲的模样牺牲……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泪水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那是积蓄在她内心数百年的情绪，还是让它流尽吧。
那些泪水在她脸上尽情奔涌，她没空理会它们，对卡莲的思念在这一刻让她再顾不及任何事物，她好像无视了舰长，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她已经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数百年的积压一旦释放就无法再短时间内停止。
无法陪伴在卡莲身边和她一起承受，一起背负的自责与内疚将她吞没，数百年间【那个声音】无数次的蛊惑于怂恿都无动于衷的内心，此刻却变的无比脆落。
两人的故事本就从悲剧起却又要从悲剧落，世间的一切带来的只有不公，但自己依旧要去爱这个世界，只因为这是她拼上性命守护的世界。
人民的护盾被以荒谬的理由推上处刑台，掩盖的真相，强加的罪名，只因为人们那可悲的无知，这种事情又怎能让人不愤慨。
但在那个时代这样的事情反而是正常的吧，那个悲哀的时代，人们的愚蒙和无知被信奉为唯一的真理，恶意丛生丑陋遍地。
在那个时代，心存美好似乎都是不被允许……
（而此时，芽衣这边……）
只是一瞬的时间，芽衣进入一个由信息流动而组成的通道，这是将她意识连接圣痕空间的一个形式，待数据壁垒消散，真正的圣痕空间浮现在她眼前。
这是一处神社，它和德丽莎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四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样子。
而芽衣面前有一个奇怪的青色台阶，台阶上方被放置了一口诡异的石棺，那周围被人摆满了枯萎的花朵和腐败的食物，像是在进行某种怪异的祭典般。
石棺上摆放着一块颜色鲜艳的布，那一摊鲜红的血迹在布上如大火般涌动，它融入背景带动着火舌吞噬着一切，带着不甘于仇恨。
残破的布料简陋的借助木棍将祭台四周包围，随意地飘摆带动着火焰的热流，鼓舞着它们将大地焚尽。
布料随着炙热的空气，在拍打着自己的身躯，发出怖人的悲鸣声。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恐怖，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在意。
威严的神社莫要说保护人民，此刻的它连自身都难以保全，烈火肆意灼烧践踏着它可笑的信仰，腐朽的气息随着风的律动钻进芽衣的鼻尖。
“这里就是圣痕内部的数据空间吗……”
即使她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芽衣依旧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真是凄惨的的景象……这就是被铭刻在圣痕空间中的记忆吗？”
芽衣难以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剧才会变成这样。
【芽衣姐姐，在这个数据空间中没有检测到德丽莎的反应。该到下一个空间了，请根据布洛妮娅的指示前往目标地区。】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芽衣突然回头，在身后一名白发女子趴在地上，她看起来身受重伤昏迷了，但居然在这种地方吗？
女子的样貌和琪亚娜颇为相似，但芽衣可以肯定并不是琪亚娜，因为她是单麻花辫，身形也比起琪亚娜的更加成熟，她微弱起伏的身躯让芽衣明白她还活着。
“等一下，布洛妮娅。”
芽衣走到卡莲身边，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在这么近看来她还真像琪亚娜……
昏迷的卡莲因为芽衣的动作而睁开了眼，她睁开眼的一刻，那如宝石般闪耀的蓝眼好像证明了芽衣内心某些猜想。
眼前素不相识的女子并没有让卡莲觉得错愕，她像是发现了希望般握住了芽衣伸出的手。
“素不相识的武士小姐…”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能感觉出她几乎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和芽衣对话。
“你怎么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面对芽衣的质问，卡莲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放弃了。
“如果……你在附近遇到一个樱色长发巫女的话……请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她……”
卡莲的眼中泛起泪花，她将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塞到了芽衣的手中，就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在这个一面之缘的女孩手中。
无力的闭上眼，她彻底昏迷了过去，眼中的泪也趁此滴落在地上。
【芽衣姐姐，这个数据空间真正崩坏！请立刻移动到其他空间！】
看着手中不明所以的金色十字架，它还带有卡莲手心的温度。芽衣身边的一切再次数据化，最终将她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