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抗拒的表情。
“奥托大人，战斗已经结束了，胜负再也没有什么悬念。”
面对那冷漠的奥托，衣衫褴褛惨不忍睹的德丽莎轻轻地说道。
就连这说话的声音也都要忍受着全身各处伤痛的刺激，颤颤悠悠着声带才能说得出来。
但是，对此奥托却一点儿都不心动。
“我说过了吧！”奥托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来，仿佛唯独自己一个人占据了一个小世界一般。
“你们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在战场上可没有人会心慈手软！”
“......”
“如果不想两个都死的话，那就快点结束吧！”
“......”
见奥托毫不动摇，德丽莎那苍蓝的瞳孔中是如此复杂而动摇不堪。
将视线投递在躺在地上尚且还残留着呼吸的另一个自己。
看着那落魄的背影，德丽莎好像真的从中看到了自己一样，如果有一面镜子，那么自己一定也会是这样的惨状。
仅仅是多了那么一点儿力气罢了，勉强撑着站起来已经让她再也无法去做别的事情了。
而且手心的锁链是多么沉重多么冰冷。
啊！
别说想要再次挥动这锁链来，就连想要放下这沾满了鲜血的武器也是那么困难，就连手掌稍稍打开的信号都被阻截在神经中枢优先去处理那满身疮痍的疼痛信号。
“哼！”
奥托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真正的战场可更加残酷。”
“......”
那双清澈的瞳孔中泛起一圈血丝来。
就好像融入水里的一滴红墨水，迅速扩散接着分散于**大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手指触动着，德丽莎的内心正处于黑与白的界线上纠结不已。
“来吧！”
另一个自己拖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们被制造出来便终会迎来这样的一天。”
从血泊中爬起来撑坐在地上，这个德丽莎同样脸色煞白。
只不过现在不同于之前，好似放弃了一切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对天蓝色的瞳孔也正渐渐向一种空洞的灰色所转变。
“A-310，我承认，这是你的胜利。”
“什么？”
倒是吕哲接过德丽莎，不，这时候应该已经明确是A-303的话惊呼了一声。
这才是A-310，也就是那个德丽莎？
从一开始便如墙头草一般在两个人的身份上猜测不断的吕哲最终所认为的恰恰相反。
虽然到了最后她隐隐有一丝预感并且还期待着会有更加不同的反转结局。
不过......
现在看来这就是当时的事实了。
而看向奥托。
对自己的试验品他当然了如指掌。
无论是A-303或者是A-310获得这终选实验的胜利都没有问题，他想要的无非只是一个结果。
并且也不是由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实验一直没有进展也压迫得他对这些实验体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无情。
他们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只是那个人的细胞与崩坏兽的细胞融合出来的存有缺陷的怪物而已。
只是实验体，只是编号为A-3的实验体......
然而......
吕哲瞥向奥托，但那一瞬间竟然在那碧绿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抹异类的显然不该奥托拥有的感情。
这怎么回事？
还不带她仔细思考奥托便又一次严声喝道，“你们还不快点儿开始吗？”
那冰冷的声音简直让人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冷淡的音色，那只是将实验体看做一个个0与1的数据。
“动手吧！”
A-303闭上眼睛已经淡然接受了一切。
是她输了，无论是从一开始吃了一亏还是最后这一刻，她都没能在冷静的判断力上胜过A-310。
反而是A-310一步一步带着自己走入她所设计好的陷阱当中，当她终于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然而这时A-310却突然放下了那身经百战的锁链。
哐当当当当~
就连这锁链也终于绷到了极致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霎便化为细小的碎片，哪怕一个小小的环状都不再拥有，彻底粉碎仿佛手指轻轻一捏也能捏得开来。
“已经结束了吧。”
A-310痛苦的说道。
“A-304，A-305，A-306......她们，她们又是已怎样的心情被淘汰的呢？”
“唔......”A-303不知道是没有出声的力气还是想起了那些同她们的体内流淌着相同血液但却在一次次的实验中被她们亲手断送了前途的实验体们。
变得灰暗的眼瞳竟然也闪过一丝伤感的光芒。
A-310继续说道，“当我那一刻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她们当时的心情。她们也仍有留念，她们也想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作为一个冷冰冰的实验体......”
A-303轻轻呜咽了一下。
没错，现在的她正是这样想的。
虽然嘴上说着让A-310动手的话，可是她也想要成为胜利的哪一方，以后继续留在奥托大人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