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是有点儿效果的。
如果能够在这里策反德丽莎和奥托的关系，那么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这不是吕哲的目的。
只是因为对奥托的做法感到愤懑。
要是让德丽莎在这样在奥托的手里的话。
真正的德丽莎或许还好，可是A-303，还有那一系列的实验体们，她们实在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
因为等待着她们的只有出于奥托之手的残酷的实验。
于是吕哲继续对德丽莎说道，“自相残杀......这便是你或者她在这里最后胜生活过的气息。无论是你失败了还是她失败了，失败了死亡了，你以为奥托会为你们流一滴眼泪吗？”
德丽莎抽动着双肩，看来也是回想起了就在刚刚奥托命令她们所做的一切。
只是自相残杀罢了，只有一个人才能活着出去。
“再想想那些实验体们，当她们有一天从你的身边离开，那时你是怎样想的，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命运对她们不公吗？”
“我......”德丽莎试着回想那段记忆。
那时的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在这样的地方出生，你们有想过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吗？”
“我们......”
吕哲已经将扣着锁住德丽莎的手掌转了个面，转而与德丽莎的食指相交在一起。
紧紧攥住那只还算是温热的手掌，不过这份温热也仅限于正缓缓溢出的那鲜红的血液。
吕哲看到了德丽莎那一只手那早已浸渍满血液，因而显得鲜红深沉的布条。
啊！
是A-303吗？
吕哲想了起来。
在被真正的德丽莎A-310用剑尖挑起一团白花花的肉块以后，自己咬断修女服宽大的袖口临时处理为自己止血的A-303。
不知不觉的就连吕哲的内心也被浸染。
那抹刺痛好像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手腕好痛，火辣辣的。
其实那里并没有什么。
除了虚空万藏在手心一如既往的以正六面形的姿态流转着，也不过是那残破的修女服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腕罢了。
可是却很痛，痛到心底，痛到骨髓。
“如果那时A-310没有那么温柔，你是否又甘愿接受那样的结局呢？”
吕哲缓缓的说道。
这一次A-303的身体可是颤抖的更加厉害。
跪坐在地上，她低垂下额头，两行热泪已经和脸上的伤痕交织在一起到落下时变成了两条红色的血河。
看上去就像是在留着血泪一样。
“如果说......”
吕哲持续不断的攻击着德丽莎内心最脆弱的部位。
“卡莲......你看到了和自己本源的卡莲的灵魂，她又会怎么对你说呢？”
“卡......”
“卡莲·卡斯兰娜。你体内流淌着的就是她的血脉，是奥托利用卡莲的细胞克隆而制出的你们。”
吕哲一股脑儿的将全部的事实，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道给了A-303。
卡莲，如果在A-310的身上能够出现奇迹，那么祈求一下更多的奇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在此之后奥托一直致力于各种各样的实验也从未从任何一个实验体中再次看到卡莲的温柔。
但如果说与德丽莎与A-310一样的A-303的话。
“试着去想起吧，奥托对你们做了些什么，卡莲又想要对你们说些什么？”
“卡......卡莲......”
A-303喃喃道。
那抽搐的双肩一刻也没有停止颤动。
但就在吕哲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她怀中的A-303猛地抬起头来停止了哭泣。
A-310仍在原地毫无力气的喘着粗气。
似乎她才是失败的那一方。
精神和肉体在相反的两极中不断抗争。
她应当怎么做？
至少她是觉得奥托这样的命令在某处真的有一些问题，这触动着她体内的某跟弦。
而A-303这一抬头便对上了A-310的目光。
接着在吕哲和奥托震惊的目光中，A-303以一种令人陌生的口吻说道。
“这就是我的一个可能性吗？”
“诶......”
吕哲呆滞了。
“......”
奥托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从A-303的身上奥托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温柔的感觉。
是的，那是只属于卡莲的温柔。
卡莲·卡斯兰娜！
A-303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她又伸出双手来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这幅身体。
“又弄得满身是伤，这也是我吗？”
“......”
“卡......”奥托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下面的那个字来。
随后A-303，不，应该说是卡莲......卡莲的灵魂借以A-303的身体重新降临。
她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吕哲，那一对宝石蓝的瞳孔仿佛从内心深处看到了吕哲清澈的灵魂。
抿了抿嘴唇卡莲并没有说些什么，但吕哲却能感受得到卡莲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随后卡莲将那满怀着温柔与悲伤的视线投在奥托的身上。
与奥托四目相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对方。
时隔四百多年的相逢，他们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