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的瞳孔中充满了悲哀。
她在看着奥托。
400年里，她一直看着奥托，她也知道奥托都做了怎样的事情，犯下了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过。
而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奥托。
既不能去纠正奥托偏行的道路也不能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她不能那样做，因为她早都死去了。
......
“卡......”
奥托碧绿色的瞳孔霎时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卡莲......”
在这一刻什么天命总指挥官的身份还是阿波卡利斯现任家主的身份都被他抛之脑后。
甚至顾不得旁边还有外人在这里注视着自己。
奥托只是想重新抚摸卡莲那温柔的面颊，想要询问卡莲，
——为什么要抛下自己。
然而面对这样的奥托卡莲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那双宝石蓝的眼瞳也和她的这份温柔一样没有悄悄透露出更多。
只是一如既往以她特有的温柔包覆着奥托。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
奥托，对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多少也会有些想法的，而且过了400多年，这份想法已经升华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便多看一眼。
如果是400多年前还能够说出口。
可是现在......
现在已经不行了。
现在的奥托已经不是当时的奥托，现在的奥托做的这些事情让她感到悲伤和无奈。
这些实验体，这些孩子......就像真的是她的孩子一样，只不过从奥托那里并不能感受到一位父亲该有的父爱。
“唉！”
就连这声叹息也微不可闻差点儿就被吕哲和奥托忽视。
充满了哀愁的叹息。
将温柔之风刮响在天命。
接着......
就像是清风拂过枝头，想要伸手也抓不住那种感觉。
两行血泪重新从A-303的眼角涌出。
当A-303的身体重新颤抖着不安着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出生时，卡莲，卡莲·卡斯兰娜已经带着哀伤离开了这里。
但是那份特有的温柔却始终萦绕在这里，萦绕在吕哲、奥托、A-303以及A-310的心间。
“不要走......”这时候才伸出手来用眼角挤出一滴快要干涸的泪水。
奥托的模样显得是那么滑稽那么有趣。
“不要......卡莲......”
嘴里嘟囔着关于卡莲的一切。
但太迟了，已经太迟太迟......
卡莲离开得太早，不是这一小会儿的时间，而是有400年之久的好几个世纪的时间。
“卡......卡......”
这时候A-303也如同一个鹦鹉学舌般刚出生的幼儿一样对那个出自本源却又陌生的名字升起一种她也不是很明白的触感。
“卡......卡莲？”
她歪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又停止了哭泣停止了颤抖。
只是觉得好舒服，好温柔，就像是躲在妈妈的怀抱中一样。
明明连妈妈是什么都不知道......
吕哲不自觉得攥紧了A-303的手掌。
那张冰冷的手掌正重新恢复血色。
当然，那是属于A-303的崭新人生，由卡莲默默守护着的自己的孩子——A-303。
以后也应该抛弃这个实验体编号。
她一定会有一个好听的温柔的名字。
吕哲是这样希望的。
如果可以，希望她能够和德丽莎一起，逃离这里逃离奥托的毒爪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
哪怕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圣芙蕾雅学园也好。
哪怕在另一个世界里使用德丽莎这个名字也行。
“......”
“奥......奥托大人......我，我们......”
瘫软在下面，A-310忽然提起勇气来对着奥托说道。
明明身体是那么虚弱，手掌里血河依旧奔涌。但德丽莎的眼神却那般坚强那般坚韧，让人觉得这好像不是曾经的那个A-310。
接着德丽莎继续说道，“这些真的是对的吗？实验也好，终选也罢......还有你下达的的所有命令......”
奥托后退了小半步，像是被伤得不轻。
“卡莲，卡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奥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都要迸出那束缚着眼球的上下眼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就连吕哲也不知道该对奥托露出怎样的表情。
不过现在这幅模样，也算是奥托自作自受。
A-310，不，德丽莎缓缓摇了摇头，那一对天蓝色的眼瞳真的和卡莲很像很像。
只不过她并不是卡莲，她只有德丽莎一个名字。
德丽莎看着动摇的奥托轻轻地说道，“奥托大人，我并不是卡莲，不过我也感觉到了卡莲在我背后守望着我。”
“不是卡莲，不是卡莲！”
奥托神色猛然暗淡，伴随着眼瞳里流露出来的失落的感情随后奥托却猛地挺直了腰杆。
“对，你们都不是卡莲......这是所有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看上去就像是疯了一样。
现在的奥托可真的没有了一如既往的从容。
“那些都是梦，一定是梦，一定是这样的！”
奥托逐渐将自己拉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