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在这片昏暗的建筑群中,每个神明注视我时都带着讶异,不过已经这样的时光已经度过了数日了,所以到现在我也习惯了。
倒不是我乐意不治疗手臂,而是这个伤口不是简单的治疗魔法就可以治愈的。
炽热的魔力到现在还缠附在创口上隐隐作痛,想要完全治愈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而将这股魔力湮灭之后,我的手臂就算接受治疗魔法,也大概是没有希望了。
大片的机体组织早就在中剑的时候坏死了,想要修复完全是天方夜谭,至少以现在的魔法水准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只能以这副凄惨的样子示人了。
圣战的大将变成这副模样,无论谁都无法忍受,总是会想瞟两眼吧。
而我的对头想必也会嘲笑我吧。
即便现在,肩头远未褪去的炽热魔力也在持续侵蚀着我的身体。
“真是强大啊。”我不禁在内心感慨,火热的情感再一次在胸口涌动。
那副斩断我臂膀的姿态已经烙印在我的灵魂里了。
绝对要让她变成我的东西。
在那一刻,我下了决心。
而为了捕获她,我的计划必须要完成。
这也是我来这片贫民窟的理由。
时不时断供的魔力,混浊的空气,还有衣不蔽体的居民。
这是天界极小的一部分地区,却居住了绝大部分的人。
在这里居住的都是没有办法使用七级魔法的天界败类,也就是说这片地区,最了解魔法的人也只能堪堪与我们的傀儡(勇者)相争,如果我们再对勇者慷慨一些,他们就更不如了。
因此,他们的作用就简单多了,那就是做一些没有人愿意做,却总有人要去做的事了。
那就是奴隶。
身为神明,如果连奴仆都没有,那怎么还配得上神之身?
如果连端茶递水,打理居所的小事都要亲力亲为,那还算什么神。
因此奴隶业成为了整个天界最大的交易产业。
而在这些贫民窟,贫民们最大的资产,就是自身和家人的人生了。
当然,他们得到的魔法教育也不会过于低下,不过这也导致除非天赋极高者,几乎没有人能逃脱成为奴隶的命运,而在这几乎之外的,就是一些夭折的东西了。
不过那些东西的境况,我倒是丝毫不关心,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变得更加强大,钻研魔法也好,借助外力也罢,只要能更加强大,我就能无所不用其极。
譬如现在在我眼前的东西。
我穿过诸多破败肮脏的地方,就为了将它隐藏在其中。
事实上我在圣战开始之前就已经把它做出来了,虽然外观看上去只是一个破落的小屋,但它确实是我花费当时的全部知识铸造的魔导器。
即便是违背我的老师私自钻研的灵魂魔法都被我铭刻在上面,它陪伴我的时间远长与我的家人陪伴我的时间。
而我加入圣战的缘由,也是它。
只有更多的灵魂,更多的能量,更多的生命,才能充盈它。
所以,它成为了在我眼前的模样。
比太阳更加耀眼,比血液更加猩红,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宝石。
就算不用手去触摸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魔力。
就算是炽的炽热也不及它。
不过还不够,还差一些。
看来上次的奴隶还是差了一些。
我看了看地上的枯骨,摇了摇头。
再冰冷一些,冰冷到可以轻易浇灭炽的斗志,她就只能沦为我的武器了。
那一天,快来了。
焦躁感缠绕着胸口,大脑也为这感触颤抖着,甚至身体也是如此。
但我马上察觉到了。
不是我在颤抖。
是世界在颤抖。
空气中的能量暴动起来,水,火,土,气也好,光暗也好,甚至连空间都是,一切处于暴乱的状态。
阴冷的气息突然从面前涌来,我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停下来!快给我停下来!”
我输出着我的魔力,尝试维护这个小空间的空间稳定,但是没有作用。
赤红色的阴冷魔力从宝石中涌出,宝石逐渐趋近于灰暗暗淡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
我尝试了一切的魔法,数十个魔法阵不断变换,就连我的头发也逐渐褪色,彰显着我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
但是那一切,都不过是螳臂挡车。
空间扭曲了。
这片世界的一切低级生命体与物资都被碾碎为了最基础的魔力。
一切都向那片干枯的土壤前行着。
“造成这一切的家伙!我要杀了你!就算我死,也要让你受尽折磨后死去!”
我向那片土地流去时,立下了如此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