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绽放于夜空之中,在所有人都没有注目的角落处,只有一个少女在奔跑着。她并未受到善罪之王对决的影响,但她却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念叨,她生怕自己慢了,但是前路又是那么遥远……
“等等我,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阿风……”
她祈祷着,她焦急着,她不知应该作何,但曾经有人跟她说过:“在不知道做什么时,就去奔跑吧,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韦天凌看着天空中硕大的冰花,气喘吁吁,但却严肃的看着,她知道这一击还不足以打败亚克瑞兹。即使是韦天风那雷霆万钧的裁决与早就精心策划好的绝杀一击也才能勉强击倒它。
果然在韦天凌刚刚调整好状态时,她清晰的看到了冰蓝的花卉被染成黑色,恶念不断从封印了它们的冰花中涌出,将其粉碎,形成一朵恶之花。
“好强,哥哥之前也是对抗这么强大的对手吗?不,他所对抗的一定比这更强。”
韦天凌看着恶之花,不禁感慨着,她很快便问忒提斯:“我们还能有机会赢吗?”
忒提斯一边冷静的观察着,一边说:“韦天风应该还没有被同化。你哥哥拥有着他永远无法抛弃的一样品德,那是他最闪耀的优点,也是最极端的弱点……”
“是什么?”
韦天凌好奇的问,忒提斯却答:“是人性。”
“什么?”韦天凌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有些惊讶。忒提斯却只是简单的说:“他人性中的温柔一面,始终都是他最强的一点和最致命的一点。他把他作为兄长对你的温柔都已经给予了你,而剩下的一切,都是他作为王的温柔。这是他在身为王的绝对理性下的唯一人性。”
在韦天风的精神空间中,亚克瑞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是静静打坐的男人。明明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人类,但是他却不断的用精神抗衡着自己,让恶意难以同化他。虽然同化只是早晚的时间,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却让人难以置信。
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来抵抗自己的?
这个问题不得不让亚克瑞兹的心中产生困惑,但是他知道,如果在不快点完成同化,自己一但被善之王所击败,很快又会变成这个冰冷冷的王冠,这是绝对不能再发生的事情了。
“在那位大人身陨后,你我作为他内心的具象化产物,凭什么只有你克尼泊尔会被世人称赞,只有我亚克瑞兹被唾弃,厌恶。看着吧,我会培养出一个优先的王,一个能统御万象的王!”
名为夏紫瞳的少女依旧在不断奔跑着,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闯进千子慕的虚拟城市中来的,但却不知为什么,即使前方危险重重,她仍在奔跑。
此时虚影和凌源早已停战,虚影清楚自己的职责何在,凌源则是单纯懒得继续纠缠了。反正在这场继承人的仪式中,他只要选择那个最后能活下来的便可。
而虚影在感受到了自己布下监视的那条来到这里的必经之路有一个少女匆匆来袭后,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能够完成这盘棋的最后一颗棋子终于出现了。凌,你可别让我失望,你一定要杀死他,杀死你哥哥。”
凌源撇眼看见嘴角上扬的她说:“我很奇怪,你这女人是疯了还是如何,这种场面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话说你不是要审判我吗?倒是拿出来点真本事来啊。”
虚影只是冷冰冰的说:“审判你的,不会是我。而是即将银月加冕,撕破夜幕,诞生于曙光之中,即使在遥远之处也会闪耀的人。”
说着说着,她竟然有些自豪。
凌源知道,马上,他曾经与她的赌约,就能见到答案了。
在少女奔跑的路上,不是狂风呼啸,便是寒潮来袭。她即使被冻的抱紧自己,但是她也不曾想放弃,停下来。
“这点冷,算什么!”
夏紫瞳大喊着,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伴随着再次来临的寒潮,她想起来了被称之为舞空的葬礼那一天。
那是个深冬,自己只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她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他似乎是练剑的,她总是见着他背着一把木剑,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手上却都是练剑练出的老茧。每隔一个月,他身上就是各种的伤痕,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总是有种倔强和不服输。
“快逃!那是个什么怪物!”
那天大街上总是格外喧闹,人们见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吓一样,大家都在逃命。即使大家都在逃,夏紫瞳还是傻傻的站在那个公园那里,等着她期待的人,她见不到他,总是不安心一个人逃走。
“我们是对方唯一的朋友,所以在危险我也不会逃走,而且他每次都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保护我,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他。”
夏紫瞳告诉每一个劝她离开的人,她坚信他很快就会来,一如既往的保护她。
就这样,她在严冬之中等了好久,等到最后,只见到了一个,银色长发的女孩?
“你是谁?”,她感受到了对面的强大的威压感,当时她突然害怕了,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和对方搭了话:“这里现在很危险,你快去找你的家人吧!”
夏紫瞳想拉着银发少女的手,但刚刚碰到了她的手,她便将手缩回,几次下来,她发现对方并不想让自己碰她,而她靠近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银发少女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她关切的问:“你为什么要哭,你的家人呢?”
“她们都走了,因为我……”
少女哽咽着,她并没有勇气说出后半段话。
她紧紧的抱着少女说:“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少女听见这句话后,马上推开了夏紫瞳说:“那这里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离我远点!”
当她试图牵住她的手时,银发少女将她的手甩到了一旁,当她看见银发少女手上的茧时,她不禁好奇的说:“奇怪,你年纪这么小,怎么手上也有这么厚的茧?”
听了这话,银发的少女沉默了好久,在她整理好了情绪后,终于肯开口说:“你在等一个叫韦天风的朋友对吗?”
“你怎么……”
银发少女打断了她的话说:“那是我师兄,他刚刚告诉我,如果我路过这个公园,看见有一个紫色眼睛的女孩时,告诉她去最近的避难点去避难,我在那里等她。”
夏紫瞳听见了这个消息后,惊喜的说:“阿风他在安全的地方啊,那个家伙害我这么担心。谢谢你,我马上就去,你呢?”
少女沉默着向前方缓缓走去,此时她的眼睛中看不见任何一丝光,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她最终还是回眸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背影的夏紫瞳后便离去。在离开时,她说:“如果你还有机会见到他,帮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真蠢!那个时候自己怎么那么蠢!”
夏紫瞳从眼中感受到了液体的滚动,那天过后,再也未曾见到韦天风的她,本以为对方出了什么意外,此后再也不能相见,但老天似乎很喜欢捉弄她一样。
在开校的那一天,她再次见到了他。在看见他的样子,得知她的名字时,她差点哭了,但她对他即熟悉又陌生。样貌和声音依旧是他,但是他却不记得我了?
少女原以为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在结尾时,那头令她记忆深刻的银发,闪耀的金色眼瞳,让她想起来了那个一面之缘的银发少女。
“原来那个女孩子是你啊,你这个混蛋,有什么只管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样子骗我!韦天风你这个混蛋大骗子!”
但是更令她懊恼的是,她为什么当时认出来他,为什么没有看懂当时那个回眸。那个回眸满满都是不舍啊!
“我并不知道你当时背负着怎么样的痛苦,但是我,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那一份痛苦啊!”
韦天凌傻傻的看着这个在自己刚刚战败时,冲了出来,为自己抵挡住了这必杀一剑的女孩。
少女的肩膀被韦天风的剑所刺穿,她忍着剧痛,用手轻轻的擦去少年眼角处留下的泪说:“阿风,你读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心意……”
她的血液从被刺穿的伤口处缓缓流出,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时刻显得如此刺耳。韦天凌傻傻的看着那个在她面前的背影,那是那么熟悉,那么陌生。原本看着弱小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是如此坚强。
她知道这一剑被刺穿身体的滋味,但是少女只是咬着牙,一直在私语着自己的歉意。
韦天凌迷茫了,但是她很快便听到了,韦天风的那痛苦的咆哮声。
他用着自己的意志,短暂的挣脱了亚克瑞兹的控制,拥抱着面前的女人。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但是也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亚克瑞兹借此开始彻底侵蚀韦天风,而感受到了的他,生怕夏紫瞳也被污染,轻轻的将剑拔出,治好了她的伤便将她推开。他在被同化前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弱点悉数暴露出来。
意识到了这点的忒提斯,马上命令韦天凌攻击,但是韦天凌却迟迟不肯下手。一怒之下的忒提斯,夺走了韦天凌的身体,利用善之王冠的力量,争分夺秒的用右手深深的刺穿了韦天风的心脏。
暴雨骤下,淋湿了所有人。韦天风少有的惬意的笑着,韦天凌的眼中流出了眼泪,夏紫瞳倒在地上无奈的看着结果。在罪之王被打倒时,白善之冠和黑罪之冠,原本华丽的两顶王冠,纷纷破碎为了一堆废片,凋零在冰冷的大地上。
所有人的善恶感情都回来了,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而现在梦终于醒了。
凌源得意的看着结局,虚影却消失不见。所有人看着即将死去的少年,都默不作声。
夏紫瞳缓缓站起,她跪倒在地,就像她曾经的做的那样,好让韦天风能将自己的头枕到自己的腿上,问着“有舒服一些吗?”
她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少年,她什么都不曾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这种感觉,好熟悉。对了你好像在我归来的那天,也这样做过……”
少年虚弱的说着,在灵力只剩下的最后的稀薄一点时,它们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自愈因子了,只能让他这样在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
夏紫瞳残酷的说:“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因为我把他错认为了你。”
“要生气也应该是你生气才对吧,你刚刚还不是在骂我大骗子。”
韦天风微笑的说着,却不知道在夏紫瞳心里满是心痛。
“凌呢?”
“我在,哥哥。”
韦天凌不敢正面面对自己的哥哥,她只能低下头,却被韦天风看的一清二楚。
“抬起头了,以后照顾家人的任务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要抬头挺胸,因为你一直都是小熙的榜样啊。”
“嗯。”
韦天风听到回答后,满意的笑了笑说:“谢谢,谢谢你们。”
话音落下,他便安详的走了,在爱着他的人们的身边走了。他们为他悲伤,他们为他哭泣,他们为他送行。
“阿凌,阿风就这样,走了吗?”
夏紫瞳虽然知道,但她依旧不愿意相信。
韦天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拾起了韦天风掉落在地的剑。这柄剑在离开了它的主人后,变得黯淡无光。她眼中满是恨意,但又忍着离别的悲痛说:“属于他的战争他已经打完了。他做到了一切,他就想自己的梦想一样,成为了一位王,我不知道他是贤王还是暴君。但这一切都已落幕,紫瞳,照看好我哥哥,接下来的仗,该我打了。”
韦天凌拾着韦天风的剑向前走去,所有人都向前走去,走向那洋洋得意的人,走向造成这悲剧的人,走向那必将迎来灭亡的人。
“哥哥,我一定会把那个你所期望的世界,创造出来。”
少女将兄长的剑举起,剑锋指向高高耸立的人,平静的说:“爷爷,我们该了结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