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琪亚娜·卡斯兰娜，你叫我琪亚娜就好了。”
我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伸出手，轻握一下，算是初次见面的礼仪。
“既然你是舰长，战斗能力如何？”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让她有些惊讶。
“总部不会派了个普通人来当舰长吧，难不成是姬子阿姨想提前退休结婚了？”
琪亚娜低着头做着推理，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你来试试。”
我慌忙接过她扔过来的一把手枪，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吧，连这都不会？”
她纠正了我的站姿，一步步教我如何操作。
扣下扳机，理所当然，连靶子都没上。
“嘛，第一次这样很正常的，你以后没事可以来我这练习，毕竟你可是休伯利安的舰长。”
“总不能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吧，我还指望你保护我们呢。”
她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也有面对陌生人的审视和警惕，没有那种放肆的笑声，信任的眼神。
这很正常。
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
雷鸣响起
我站在房顶，周围全是废墟，这是被律者攻击后的惨状。
不远处，雷之律者和琪亚娜相遇了。
我看到了一切，没有踏出一步。
这是第二次相遇，不，没有出现在她们身边，应该不算相遇。
休伯利安的舰长依旧还是姬子担任。
如果没有其他变数，她们能走到哪一步？
布洛妮娅应该快要来到这座城市了，历史的齿轮开始正式转动了。
我隐去身影，消失在房顶。
……………………
“布洛妮娅并不信任你。”
面对重装小兔的炮口，我有些无奈。
芽衣拦下了布洛妮娅，我也捡回了一条命。
“芽衣姐姐，这个人很危险。”
我吗？我哪里危险了，明明刚刚还帮她们躲过了崩坏兽的追击。
“为什么一个普通人面对崩坏可以如此冷静，还知道各种崩坏兽的知识，并且毫发无伤的出现在长空市里。”
“伪装成普通人接近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啊这，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布洛妮娅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我差点把这个忘了。
………………………
“舰长，你在干什么？”
偷偷在办公室扎马步竟然被符华看到了。
“什么？想锻炼自己的实力？”
符华轻笑了一声。
“啊，抱歉，我并没有嘲笑舰长的意思，只是发现舰长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烦恼。”
啊？我平常难道表现的很高冷吗？
“想保护我们吗？守护他人的想法，我很支持。”
“虽然对实际战斗可能没什么作用，但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毕竟处理这么多文件也需要体力的。”
符华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了起来。
“但是！腿，腰，手！都不标准！既然舰长有这样的想法，我便会认真的指导你！”
谁能想到之后符华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艺都教给我啊。
…………………………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两个都不要装糊涂了，摊牌吧。”
姬子拿着酒杯，笑着看向我。
虽然眼神中只有冷意。
餐厅优雅的古典乐，玻璃外迷离的夜晚城光，还有桌子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姬子一身红色的礼裙，好好打理过的头发和精致的妆容使我陌生。
原来她正经起来真的像一个好女人。
但为什么约会晚餐突然变成摊牌大会了啊。
“是奥托主教有什么命令吧。”
他能有什么命令，我连他面都没见过。
…………………………
“你如果对我的学生们下手的话！我不会饶了你。”
当时那把犹大离我的鼻尖只有0.01公分，而我面前的德丽莎似乎听了什么谣言。
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我，并直接谈判。
话说这种情况算谈判吗？
而我自然也没有什么谎言让她爱上我。
看来一个外来者的出现让她警惕了不少啊。
…………………………
“你应该是想变成律者吧？”
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说出了口。
她的笑容变得僵硬，虚假的面具被我毫不留情的戳破。
…………………………
“即便嘴上说着是为了人类，还是做着这种事吗？”
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吐了口唾沫。
恶心。
转身离去，身后的巴比伦塔爆炸了。
…………………………
“实验是必须的，为了保护她们，我只能这样。”
她如此说着，而我推了推眼镜，看着手中的数据。
希儿的状况应该不适合实验才对。
为什么可可利亚突然变卦了，希儿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
“布洛妮娅姐姐，你在哪里。”
在这种空间里，一定很难受吧。
但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已经没有遗憾了。”
………………
“为了守护我爱的人！”
…………
“这一击！贯穿星辰！”
……
“那你，相信都市传说吗？”
………………………………………………
“这种世界，当然毁了比较好！”
“可我们已经尽到全力了。”
“已经没有办法了。”
“可是她们，就这样让她们牺牲？！”
“这一次，也失败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我。”
“你到底要冷血到什么地步！”
“求求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吧。”
“救救我，我想……活下去。”
“那你就这样看到最后？”
“历史都有既定的命运，放弃吧。”
“我看不到你的未来，或者，你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未来。”
“舰长！”
“舰长。”
“舰……长……”
“哈哈哈，舰长。”
“嗯，舰长。”
“嘿！舰长！”
“原来，你也会流泪啊。”
“只是看着的话，拯救不了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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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初中写的黑历史笔记本成年后被翻出来一样羞耻。
但现在的我可不止是羞耻。
愤怒，仇恨，悲伤，喜悦…………
这片空间，正在下雨，每一滴雨水，都是一段画面。
画面里的那个人。
那是我？
我的记忆？
“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听到这片空间传来别人的声音，连忙转身。
一身黑衣，还带着黑色的兜帽，看不清脸，但看体型应该是个男性？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发出疑问，而黑衣人打了个响指，整片空间的雨都被时间暂停了一样。
难不成是个替身使者？
“先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念头吧。”
啊？还能读心？
“真是的，还得等迷宫解除了才能把你拉进来，这一次还真是麻烦。”
我正要开口，他伸出手打断了我。
“安静听我说。”
黑衣人右手一挥，这片空间出现了几块光幕。
上面有好几个人的身影。
啊，布洛妮娅怎么骑着摩托啊，还变得有些成熟了。
这是希儿？旁边的是八重樱？那对面的白发男人是。
手上的大剑有些眼熟啊。
而另一边，是…………
“第一，温蒂已经死了。”
“哈？”
听到这句话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么突然，这么随便？
荒唐的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温蒂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的眼前闪出一块光幕，里面的场景似乎是某个世界泡中，温蒂静静的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狰狞的伤口。
苍白的脸上已经再没有活人的气色。
“你！”
“首先，不是我干的，其次，她还有活着的希望。”
“你妈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我心脏不好。”
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听到这句话的我差点脱力跪了下去。
我真的紧张的快吐出来了啊！
“感谢姬麟吧。”
黑姬麟？对啊，她也跟我一起进去量子之海了，因为这里特殊，她从我精神空间弹出去了，但一直没找到她。
“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实体，所以可以住在你的精神空间里。”
对，是这样没错，如果没有轩辕魂钢或者其他东西做载体，她应该只是纯精神体，俗称鬼魂。
等等，他怎么知道黑姬麟在我精神空间。
“温蒂运气不错，被杀后没多久被姬麟找到了身体。”
“无主的躯壳很容易就被她占领，而她也遏止了温蒂灵魂的消散。”
等下，那这还是危险啊。
“虽然精神层面被保护住了，但肉体还是死亡状态，毕竟夺取渴望宝石的人根本没想着留下活口，一击毙命。”
“你是说，蛇？”
我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千躲万挡，还是被他们拿到手了。
“反正在离开这片海之前，也只是正常世界线收束罢了，不管你做什么，温蒂都会死，宝石都会被他拿走。”
那岂不是我至今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不用那么想，你成功救了温蒂十二万四千五百八十三次，这次应该也不会抛下她吧。”
“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黑衣人说完后摆弄着面前的光幕，似乎在操纵着什么。
而他说的话，让我大脑嗡嗡直响，就这么两句话，信息量已经让我大脑快超负荷了。
“好了，这个问题等下再说，现在说回温蒂。”
黑衣人指了指自己心脏
“一命换一命，你愿意吗？”
意思是说，用我的命，换温蒂的命？
“怎么做？”
“还记得那家伙给你的东西吗？”
“那家伙？”
黑衣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想什么。
“就是心魔。”
“啊！想起来，她好像确实说过给我什么东西来着。”
“那是一种强行扭转个体生命时间的力量。”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的身体恢复到之前某个时间段的状态，当然消失的东西回不来，比如宝石。”
“那家伙那么厉害吗？”
“毕竟是关乎到它的计划，它肯定得出点力了。”
我怎么越听越有种惊天大阴谋的感觉。
“怎么样？这股力量本来是留给你保命用的，你确定要给温蒂吗？”
“那还用说！”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之后会告诉你方法和温蒂所在世界泡的位置。”
黑衣人来到我的面前，摘下了兜帽。
“现在该说说计划了。”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
虽然在动漫里也见到过类似的套路，但真的摆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啊。
“竟然真的是这种剧情吗？”
看着另一个我，也就是黑衣人，我痛苦的捂住了头，坏了，接下来应该就是颠覆三观认知的时间了。
“虽然知道你的记忆遭受时间的冲刷后残缺了不少，但性格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黑衣人皱了皱眉，似乎很不习惯我的状态。
“所以，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是。”
“那谁是本体？”
黑衣人低下了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知道。”
“哈？”
“不止是你我，还存在着其他不同的我们，所以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事情似乎比我想的，更加麻烦。
“我只是碰巧负责寻找各个世界的我们而已，你可能是本体，我也可能是本体，也可能本体还在某个世界。”
黑衣人伸出手，指了指我的头，也指了指自己的。
“毕竟，我们的记忆都是不完整的，性格也各不相同。”
啊，确实，总觉得对面的自己冷冷的，很严肃。
“那是因为我脑海里的记忆比你的数量更庞大，精神状态本来就很累了，不习惯情绪太多变化，会头疼。”
啊，总觉得很抱歉。
我为啥要向自己道歉啊。
“让我想一下，你现在在这里的应该不是本人吧，应该是类似视频通话的方式？”
“没错，我身体在其他地方，在这里只是通过观星阵法留存的量子态，维持不了太久。”
“观星？”
“无关的话就不要多说，来进入正题吧。”
咕噜，我喉咙不自觉的吞咽，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首先，你知道自己目标是什么吗？”
这第一个问题就给我整懵了。
“额，拯救琪亚娜她们？”
这话说出来还真是有些羞耻啊。
“这只是目标中的一环而已。”
“啊？”
“战胜崩坏。”
这四个字，虽然听别人说到过很多次了，但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我莫名感觉到，心中有什么情感在悸动。
“你在那片世界不断寻找战胜崩坏的方法，不断失败，不断重来。”
“当然，有很多次，已经成功战胜崩坏了，但你觉得失败了。”
我听到这话，瞳孔微微收缩，有些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第八百三十四万五千五百九十六次重来时，人类战胜了崩坏，而你身边，失去了琪亚娜，姬子，符华。”
“第一千零一十六万四千二百六十五次的时候，你失去了双臂，身边缺少了德丽莎，芽衣，符华，姬子，战胜了崩坏。”
“这是唯二牺牲较少的胜利，但你认为失败了，选择了重来。”
我楞在原地，久久无话，他所说的雨滴，落在我的脸上，让我看到了那两段回忆的结局。
“然而，人终究是有极限的，数不清的重来让你的记忆产生保护装置，自动模糊之前的记忆，不让你崩溃。”
“而这次，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次重来，机制就会被打破，数不清的记忆洪流会彻底将你吞没，你的精神将会被粉碎。”
“也就是消散。”
“所以，不论结局如何，这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整理着思绪，突如其来的信息流让我的喉咙有些瘙痒，双眼也有些眩晕。
“稳住心神。”
黑衣人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的状态好转了不少。
“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迄今为止，经历了多少次。”
“这是第一千零四十一万四千六百七十四次”
“那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想回收我吗？”
黑衣人听到我这话，似乎有些惊讶，随后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来给你提建议的，你并不在唤回计划之中。”
“什么建议？”
“脱离我。”
“啊？”
“你是想拯救她们吧？”
“那当然了啊。”
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解释清楚。
“迄今为止，你都是以外来者的身份参与历史的进程之中。”
“而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
“那个东西不同意，它不允许别人插手它的考核。”
“也就是之前说的，崩坏，也可以说是，神。”
崩坏？考核？神？
“这些东西你以后自然会懂，你只需要知道，因为你是外来者，所以它会处处妨碍你的计划就行了。”
“还记得刚进量子之海的时候吗？就是遇到薛定谔的时候，那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想起来了！是那片突然让周围变成虚无的力量。
“那就是它想趁你是量子态的时候直接泯灭你，毕竟在原世界中它不能直接干预。”
“如果只是处于观察者的位置，不插手琪亚娜她们的事，它便不会妨碍历史进程，而一旦你加入了，它就会故意加速某些环节，造成世界线收束。”
“而这一次，心魔直接干扰了它的判断，最开始的时候，用游戏类型让你了解量子之海前的世界线进程，随后通过手段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历史进程中。”
说的是穿越之前的事吧，玩崩三突然变成舰长什么的。
“但这样也没用，毕竟你还是外来者，时间长了还是会暴露。”
那怎么去除外来者的身份啊。
“很简单，还记得月下吗？”
接着，我听了他说的外来身份脱离计划，脸上撑起了一丝苦笑。
“这还真是蛮苛刻的啊。”
“你以前做到过比这还离谱的事情，习惯就好了。”
这种事情谁会习惯啊！
“那么，该说说我为你准备的战胜崩坏的计划了，脱离外来者身份后，你有37.6％的几率成功。”
这几率有些微妙的不妥啊。
但接下来的时间中，我听完了他的计划，明明没有多少话语，却让我感觉异常漫长。
而我的表情，也终于在他说完后，充满了愤怒。
我拽着了他的领子，盯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计划。
“我觉得这是目前最优解的计划。”
“所以就需要让我利用琪亚娜和西琳去送死？！”
“这已经是推算出来伤亡最少的方案了。”
“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另一个我。”
“我也惊讶这么多次重来后，你还是没有进步。”
“你！”
“你不会真觉得会有大团圆结局吧，这是最后一次了，该认清现实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一次次重来？！”
即便我忘了之前的那么多次回忆，但这一次所感受的大家，是那样的温暖。
一千多万次的回忆，早已经刻入每个人的灵魂。
所以第一次相遇，琪亚娜就会向我微笑。
所以第一次看见，就相知相熟无话不说。
…………
一直以来的线，接在了一起，我终于想通了这次的一切。
我猛的朝着黑衣人的脸上来了一拳，他摔倒在地，表情依旧冷淡，但眼神有些震惊。
“不要擅自给我做出这种冷血的计划。”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如果你管放弃希望当成进步。”
“那我们可能真的不一样。”
“难道你就没有宁死也不妥协的时刻吗？！”
目标，消灭崩坏？
这种事情，我早就忘了！
………………………………
“你怎么了？”
棋盘另一边的少女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竟然被自己说教了。”
“阵法确实启动了，那边怎么说？”
“拒绝了计划。”
“猜到了，毕竟你们内在都是一样的，我也不看好那种计划，你还故意用这种计划刺激他。”
“宁死也不妥协的时刻吗……”
“喂，该你下了，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
一千万次的经历与回忆，终将为这最后一次的机会扫平道路。
那是大家的力量，期盼，愿望，梦想。
奇迹，并不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崩坏，要灭！人，也要救！”
“小孩子才做选择，这次我全都要！”
“但你非要让我做出选择的话！”
“比起当人类的救世主。”
“我更想成为，她们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