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上)

作者:看不透的400块 更新时间:2019/4/25 18:09:23 字数:5209

那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跟我走!占领大殿!”那位年轻的男人大喊道,威武的身躯在阳光之下仿佛传说中的逐日巨人,“维拉克!让你的手下攻下花园,蔷薇骑士们会包围住所有出口,我们今天就得了结此事!旧王已经陨落,但新王将会诞生!”

年轻男人带着手下推开宫殿的大门,声音虽然不大,殿内却瞬间混乱起来,成排的铁甲侍卫正神色紧张得拔起武器,紧接着一堵由长枪与剑刃构成的墙壁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弗洛米尔!你这胆小鬼,给我滚出来,让我们做个了断吧!”年轻男人朝着枪林大喊。

但迎接的他的只有几声清脆的破空声。

咻!咻!

几支箭矢越过宫廷侍卫的头顶呼啸而来,但箭矢却在他身前不远处拐了个弯,击中了一幅墙壁上的油画与一个鹰首人身的铜像。

“干得好,奥里,”年轻男人对着阴影处的法师说道,“看到没!弗洛米尔,你这个被诸神唾弃的胆小鬼!巫师和骑士团都站在我这边,王都的守卫则会对这里所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维尔莱恩殿下,”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白须老人从侍卫身后钻出,慌慌张张地在年轻男人面前鞠了一躬,还险些摔倒,“您这是干什么啊?屠杀我们奥格兰的士兵,带着骑士团和巫师在城堡内大闹,还当着弗洛米尔陛下侮辱他,您这是怎么了?”

“给我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巴斯雷登,在我杀掉我另一个弟弟之前你们就该明白!奥格兰的王位属于我,伟大的维尔莱恩陛下!所有阻拦我的人都得死!”维尔莱恩一边大吼一边拔出腰间华丽的宝剑,身后的骑士们也开始摆好架势,准备发动进攻。

“巴斯雷登,你退下吧。”

“陛下……”白须老人犹豫着,最后无言地站在了走出人群的弗洛米尔身后。

“维尔莱恩,你以下犯上,意图谋反,根据律法,本该被当众剁去四肢,钉上十字架,在乌鸦与秃鹫的帮助下洗去你的罪孽,但念在你是我的兄长,我愿意饶你一命,只要你现在立刻撤掉所有士兵,然后跪下祈求原谅。”身材消瘦,皮肤如病人苍白的奥格兰国王缓缓说道,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情感。

“你还当我是你哥哥?你之前送到我房间的那个婊1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个女人?不,那是伯尔多瑞伯爵的意思,我并没有允许,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我可以帮你惩罚柯蒙斯,所以请你别再生气了,否则我就只能将你判以死刑。”

“简直可笑!弗洛米尔,你真该看看你自己,就像一头染上了瘟疫的蠢驴子,求求你用用那土豆般的脑瓜子,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伯尔多瑞远在奈西,霍格内德深陷弗雷里沃,宫廷的高等巫师奥里·卡尔麦斯站在我这边,玫瑰骑士与蔷薇骑士也已经归顺与我,支持你的仅有你身边那几个胆小无能的大臣,还有你那可悲的亲卫队,国王之位很快就将是我的了!”

“不,”弗洛米尔面无表情地说道,话语间充满了自信,“父亲既然将王位交给了我,那就代表诸神选中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若是执迷不悟,必定自寻死路。”

“那好吧!让我们到底是谁自寻死路!奥里,动手!”

“如你所愿,我的陛下……”法师高举双手,高声喊出几句咒语,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侍卫身前爆开,冲力带着他们的身体撞向身后的墙壁,紧接着他们就像失去操控的木偶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我上!”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双方的士兵就像收到信号般扑向对方,好似一群张牙舞爪的饿狼。

一时间,大殿里瞬间成为了战场,开始奏起了死亡与鲜血的乐章,巴斯雷登和其他大臣一边快速退到远离混乱的角落一边朝着混乱处高声喊叫,卡尔麦斯飞快舞动手指施展了一个个法术,让广阔的战场变得更为混乱,弗洛米尔则始终面无表情,低声呢喃着:

“北方诸神正在注视着我,这正是诸神来给我的考验,看我能否在国家与亲情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没错,很快就会结束的,维尔莱恩也很快将会死去,而我将证明自己。”

他总是如此,弗洛米尔不像一名统治者,而像是一名虔诚的传教士,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错,她把弗洛米尔培养成一个好孩子,而不是一个好国王。

但正在年轻的国王思索着如何处置维尔莱恩时,他那双阴郁的双眼正看到威武雄壮的维尔莱恩正朝他一步步走来,维尔莱恩披着红色披风,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金色的靴子踩在地板的声音在战斗中的喧嚣声中若隐若现。

“旧王会陨落在腐朽的泥土之上,而新王将会在鲜血之中重生!做个了断吧,弗洛米尔!”

“这是诸神给予我的考验,我必须面对……”弗洛米尔挥手驱赶自己身旁的护卫,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覆盖着矮人符文的剑身闪闪发光,剑柄上方有着一只凶猛的金色鹰首,护手则被闪耀的金丝缠绕。

“那把剑,属于我!”维尔莱恩大吼着冲上前来,一剑砍翻了横在他们中间的一个侍卫,随后向前跃进,弗洛米尔挥剑防御,挡住了刺向了腹部的一剑。

维尔莱恩飞快地挥舞着长剑,向前步步紧逼,迫使弗洛米尔不断退后,维尔莱恩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的箭矢,也没有在乎身旁高声怒吼的士兵,他仿佛一只凶狠的野兽,只为杀死身前的猎物。

维尔莱恩继续进攻着,让弗洛米尔退到了身后的墙壁,弗洛米尔没有任凭自己被逼到死角,而是半旋过身子,跳到一边,但速度却不够快,一条长长的血痕在他华丽的上衣上显得格外注目。

一个侍卫拉开长弓瞄准了维尔莱恩,但片刻之后却被一道闪电击中,化为一堆焦黑扭曲的尸体,宫廷巫师手握闪电,咒语的低吟声此时已经变成一段嘶声力竭的吼叫,城堡开始剧烈震动,皇家侍卫的刀剑变得烫似熔浆,空中的火焰盘旋如龙。

维尔莱恩的怒火仿佛无穷无尽,举剑依次攻向弗洛米尔的大腿,腹部与手肘,但全被弗洛米尔一一招架住,但城堡突然再次猛烈震动起来,弗洛米尔不禁脚下打滑,但勉强没倒在地板上,可维尔莱恩抓住机会,一拳打向他的喉咙,让他没法喘过气来,只能毫无章法地开始挥剑。

但维尔莱恩没有理会弗洛米尔那几下毫无意义的攻击,而是直接抡起剑柄猛砸弗洛米尔的侧脑,随后迅速有力地挥出一剑,弗洛米尔勉强挡住了这力大无比的一击,但没挡住砍向自己大腿的那一剑,随着剑刃挥下,他瞬间失去了平衡,而在这一过程中,维尔莱恩又自下而上地砍向了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在自己身下留下一片殷红。

“诸神……站在我这边……维……维尔莱恩,听我说……趁现在……投降……”

维尔莱恩没有理会他,而是站在他的身体上方,高高举起了长剑。

“否则神灵会……”他努力挣扎,试图说些什么。

但他……

始终没能说完自己的遗言。

随着弗洛米尔死去,他的亲卫队已经开始产生动摇,那些懦弱的大臣早已偷偷溜出了大殿,这时维拉克已经带人占领了花园,此时开始带人前往宫殿进行支援,骑士团的人也已经完全占领了城堡,国王亲卫队才开始投降。

城堡外的所有人都能注意到里面的异样,但没人敢前去查探,只敢在背后偷偷议论,因为全城的守卫此时已经全副武装,在城堡外静静等待着动乱的结果。

“格威尔!快,带人去钟楼,敲响钟声,奥格兰的国王已经换人了!格威尔,格威尔!听到没有!”

——————————

“格威尔公爵,请问您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么?”卡蒙特提高音调,重复道,“格威尔公爵,请问……”

公爵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身前的客人,抬了抬手,“我听到了,只是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请继续,卡蒙特爵士。”

真是记忆犹新啊,多少年了已经,卡蒙特,我们都参加了那场政变,没错,我们选择了自己的国王。

“我们在路上遇上了点小麻烦,所以没能按时到达,另外,现在迪索王国的公主已经送到了,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到底要和她结婚?是你还是你儿子?”

“不,你是傻瓜么?她只是个工具,我们之后确实会举行一个宴会,但不会有婚礼,迪索会派他们的使节过来,我们只需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没放弃迪索就行了。”

“也就是说?”

“我们必须将迪索的叛乱延缓,那个所谓的南方联合王国宣称给予那些弱小国家自由,独立,平等,鼓动他们一起反对我们……迪索不是第一个,但也不是最后一个!”

坐在椅子上的格威尔紧握拳头,再次思索起来,我们当年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可不允许奥格兰在我眼前灭亡!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了,我们只需要让那帮使节吃好喝好,好让他们以为我们重视这场联姻,但实际上要和迪索的小公主同床共枕的只有她的枕头和被子,”卡蒙特双手抱胸,摇了摇头,“那既然如此,公爵大人,我们又何必给他们好脸色看,将利维寇斯平原的军队撤回来,再让维尼尔自由团跟他们汇合,这些兵力足以直接打进迪索的王城,让我们将那些反对派一个个揪出来,随后公开处决,这样一来不仅能起到震慑作用,让那些懦夫们消停点,还能给南佬们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

“不,我们没那个功夫,当务之急是尽快揪出剩余的五月城叛军,还有限制静默者运动,另外,霍格内德还在跟安格林自由军纠缠,可那帮非人种族却仍然时不时烧掉一个村庄,毁掉一个镇子,如若不有所行动,第二批叛军很快也将诞生。”

“霍格内德元帅为何不直接进攻群山,我们已经控制了利维寇斯平原和无头鬼森林,精灵们没法挡住我们的进攻,我相信这样就可以将安格林自由军引回群山,到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我之前也是跟霍格内德这么提议的,但他却直接回绝了。”格威尔说道,回忆起了霍格内德派来的那个无礼的信使。

那个信使浑身散发着酸臭味,骑着一匹劣马来到我的领地,没有行礼也没有通报,一进来就冲我大喊大叫,然后将元帅的来信塞给我,而那该死的信里却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单词。

做不到。

去他妈的做不到,这该死的懦夫,我们迟早得让霍格内德让出军权,他的存在就是个祸患,弗雷里沃沼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们现在有莱尔医师,我们已经不再需要霍格内德去对付阴影法师了。

“卡蒙特爵士,宴会必须按时举行,”公爵冷冷地说道,随后从那堆满书籍与资料的桌子上抽出一封信,卡蒙特瞥了一眼,看到封蜡上有着一个显眼的印记,看起来就像一根黑色的羽毛。

“维拉克委托一个商人送来的——当然不是真正的商人,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我不觉得我有资格察看,毕竟帝国情报机构的权力在骑士团之上。”卡蒙特应道。

“你当然有了,卡蒙特爵士,我们当年都参加了政变,我们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心,不是吗?”

卡蒙特没有回应,而是狐疑地看了公爵一眼,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与担忧。

“维拉克让我继续跟迪索玩过家家,好给他时间破译一份神秘的巫师手稿,另外他警告我,让我小心伯尔多瑞和南方人,毕竟那些所谓的‘自由,独立,平等’迷了太多人的心窍……”

“巫师手稿……”卡蒙特顿了顿,当注意到公爵寒冷的目光之后便改了口,“维拉克大人在暗示有人会在这次宴会从中作梗么?”

“自然,”公爵收回冰冷的目光,“想象一下,迪索的使节死在了这,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我们已经弱小到没法保护他们了,他们会认为南佬们都已经能随随便便挑战北境了,到时候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大规模的叛变?”卡蒙特眯起双眼,试探着缓缓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我现在更担心的的伯尔多瑞,他的走狗昨天就到了,那个奈西的剑客,卡莱布·席尔瓦。”

“需不需要我悄悄……”

“不,安静呆着,好好享受宴会,让我看看柯蒙斯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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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娅·艾希瑞斯一边阅读着咒语书,一边偷偷看着身边又矮又丑的男人,男人此时正焦急地在堆着小山的书籍中寻找着什么,闹出了不小的声响。

维娅感到很是奇怪,自己与他所处的房间里虽然堆满书籍与各种古物,活像个古代墓穴,但他平常总是会精心整理,好让一切井井有条,但他现在却像一个窃贼一样在那翻箱倒柜,维娅觉得一切都跟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有关。

方才维拉克大人派了下属过来,让他看了一些什么东西,他虽然满脸笑容地送走了那些密探,但随后就开始大发雷霆,高声咒骂。

“老师,怎么了?”维娅小心地问道。

“给我闭嘴!好好看你的书!艾希瑞斯!”男人大声吼道,随后转过身去低声咒骂起来,“该死的维拉克,想糊弄我,没门!

“卡尔麦斯老师,小心维拉克大人的眼线……”女孩弱弱地说道,但随后便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起来,“别,卡尔麦斯老师,请别碰我的脑袋!”

“哼,冷静点,艾希瑞斯,读心术,对人体无害,看来你对这类咒语很敏感,以后遇上阴影法师岂不是会让你整个脑子崩溃。”奥里·卡尔麦斯怪异地笑着,解释道,“对不起,我的小姑娘,我有点失控了。”

“老师,请问怎么了?”维娅扶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心中却在想着:那是读心术?不可能,那简直就像把我的脑袋扔进魔法漩涡!让我就像沉入深海的一只蚂蚁一般无助。

“维拉克,”卡尔麦斯用维娅从未听过的凶狠语气说道,“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刚刚派人拿了一份手抄稿过来,骗我说是魔巫的黑魔法咒语,”卡尔麦斯一拳锤在书架上,一个颇有年代的陶瓶从上面掉了下来,变成了无数的碎片,“我看的出来,那既不是齐普奎尔文字,也不是巫师会的秘密语言,更不是下等魔巫的蠢咒语。”

“那到底是什么?”

卡尔麦斯用他那浑浊的褐色眼睛仔细看着自己的学徒,时间之久,以至于维娅担心他又在对自己施了什么咒语。

最后,“小女士。”他说道,空气中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魔力,他确实是在施法,但却不是针对维娅,而是对这个房间施了防护咒语,好让外人无法听清屋内的谈话,维娅越来越感到害怕,但又越发的好奇。

“听清楚,小女士,那些符号与文字就连巫师会那帮自大狂都未必明白,”卡尔麦斯说道,“那可是赛克兰古巫师的手稿,记载的可是堪比末日鬼船的知识与咒语。”

赛克兰古巫师?

维娅想起了曾经在莱森堡听过的历史课,而卡尔麦斯的表情更印证了她的想象,她已经卷进了一场自己无法想象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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