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干什么?她为什么不杀我?
类似这样的疑惑顿时充斥在我的脑海里。
符华之前在我的喉咙处点了几点,我就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可是后来她明明已经把枪对准我的太阳穴了,却没有直接开枪,反倒是在和谁说话的样子,最后好像还是决定要把我给杀了。
当我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时,她对准我太阳穴的枪口在开枪的一瞬间,往外部侧了一下,子弹打偏了。她又在和那个人交谈,后来似乎关闭通讯了,于是她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坐在驾驶室的金属地板上,望着她。驾驶舱大屏幕上幽蓝的光线从她的背后射下来,显得她的正面非常昏暗,那双灰色的眼睛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我们俩一直保持着这种形式,半晌,我苦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在我的印像里,女武神做事武断、理性,不近人情。很多时候,我们逆熵机甲部队的驾驶员如果与女武神爆发了冲突,被打败了的话,一般都会被直接杀死。除了高级军官会被俘虏,比若说杏。
可我只是一个军团长,撑死算一个优秀点的作战单位,再往远处算,我曾经和特斯拉博士共事过,不过这是高度机密,天命的大主教都不会知道。
符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她的声音很清冷,说:“你今年多大?”
我一听这话,有点发笑,因为我刚入伍时,也有不少人这么问过我,不过现在他们大多战死了。我答道:
“十四,怎么了?小点就不许开高达了?”
印象中每当他们问我这个问题时,我都会这样回答。不过事实上,我也的确是所有逆熵的机甲驾驶员中,年龄最小的那一个。
符华沉默了一会,她又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点点头,她问:“你在这里埋伏是为了干什么?”
我听到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其实符华这么问,就是想知道我此次的任务,而这次的任务我是被下了封口令的,如果被发现泄露的话,那我不仅会被革职,还会被取消所有的逆熵特权。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得拿到我的工资,也必须得依靠一些我的特权。
见我不回答,她把语气放缓了一点,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边。我仍没有回答。
至于我为什么不撒谎,那并不是我不愿意撒谎或是想不起来什么的,而是我感觉自己即使是低着头,不让她看我的眼睛,仿佛也会被她给一眼看穿似的。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骨,忽然在我面前蹲下来,用一只手把我的脸拨正,对着我说道:
“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惊愕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认真的表情,听完她的话后,我几乎想立即说出我需要的东西。
可是……
对方是一个女武神。
我怎么能要她们的东西……
我没做声,符华在我的面前蹲了好久。
几分钟过去了,我仍然低着头,表示无言的抗拒。
符华见我仍然不回答,叹了一口气,从我面前站起来,叉腰道:“如果真的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千万可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下一次,我可不会束手就擒。还有,不要把这次事件的真实经过告诉别人,到那时,要你命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组织。”
说完,她就朝舱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一下!”
眼见着符华即将要离开教父的驾驶舱,我急忙地叫住了她。符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是天命的女武神吗?”
“唔……算是吧。”
“那,”我稍微放缓了一点语气,说,“你有崩坏能抑制素吗?”
她呆了一下,伸手从自己大腿部的皮包里,掏出来了一把内装有粉红色溶液的针剂,问道:“是这个么?”
这个……?我从地上爬起了,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把针剂,结果才刚走了一步,就因为胸口的疼痛而不得不跪在了地上。但好歹还能仔细地看清楚那把针剂的构造,看了半天,在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我非常失落地说道:“不是这把。”
“抱歉,现在天命已经不再生产这种药物了。据我所知,这种药物是上一代女武神用来抑制自己对崩坏能的不适应造成的不良反应。我手上拿着的,是天命的最新研究成果,它可以最大限度地抑制崩坏能,和修复生物体因崩坏能所带来的症状,能够延长使用者的寿命。”
听到符华的话,我激动得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兴奋地问道:“这个东西,普通人可以使用吗?”
符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普通人如果感染了崩坏能的话,按理来说也是可以使用的,不过……”
“好!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我听你的指挥!”我打断了她的话,激动地承诺到。
符华语气有点难堪地说道:“抱歉,虽然从你的话中能听出它对你的重要性,但是这种药物的年产量非常少,并且属于机密物品,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没听我说,这个药物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我一共也就只有两份,之前已经用了一份了。”
“我……”
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明明希望已经抓在了手里,为什么就是无法得到它呢?
我直身跪在符华的面前,嘶哑地恳求道:“求求你了!如果我再不能弄到这种药品,我的妈妈就要变成死士,然后就会被医院里看守她的武装分子给开枪射死!……我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了!”
话说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全是泪水,它们汇成一股,从我的下巴上滴在驾驶舱中的金属地板。
符华赶紧把我给扶起来,脸上的表情尤为惊讶,她焦急地说:“你先等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把这个药剂给你的,好吗?”
我抽泣着被符华扶到了驾驶舱的一边,靠着墙壁坐下。
她不停地在安慰我,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握成小拳状,然后擦拭着我的泪颊。符华的手有点凉凉的,触摸起来很舒服。被她轻抚着,仿佛连灵魂都会被治愈一般。
我很快的停止了哭泣,这或许有符华的安慰之用,或许也是自己每次无法控制的时候,都会一个人默默地安慰自己,久之也习惯了。
符华见我不哭了,她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这番话,直接将我的思绪带到了两个月前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