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一艘草船,靠近了百里彩,从草船上面跳下来了一个人。
这个家伙赤脚朝着百里彩走了过来了。
“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
“你是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
“喂,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还是没有回答。
只有脚踩在水中的水草上面的声音,“啪叽啪叽”的,颇为的清脆和大声,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显得很大声。
隔得近了,从这个家伙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很清幽的香味儿,只有在随意的时候才可以闻得到,而当你仔细的想要去闻的时候却完全闻不到了。
——真的有些奇怪。
他弯下了自己的腰,佝偻着身体,蓑衣发出了一阵子的挤压的声响,百里彩终于可以看清楚这个家伙的样子了。
然后,在百里彩的眼中却出现了一个面具,这个家伙戴着一个面具,完全没有使用真面目示人。
而且这个面具很诡异,百里彩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可是啊——
一时之间却又完全的想不起来了。
这是一个类似于川剧变脸中的那种面具,红黑交错的部分和纹路让这个面具显得非常的奇怪。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很熟悉。
百里彩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哪里看见过,不过却完全的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很熟悉。
“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的朝着百里彩靠近了,百里彩完全动弹不得,即使口中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然而——
完全没什么作用。
他依旧在每分每秒的接近百里彩。
他抱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百里彩想挣扎,然而除却自己的脑袋和嘴巴可以挪动开口之外,全身上下百里彩近乎失去了知觉和控制力了。
完全的没什么作用。
他公主抱的抱住了百里彩,然后转身,朝着那艘草船走了过去。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身体不断的跌落,砸在了水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叮……”
“叮~”
“叮……”
又是刚才的铃铛的声音,空谷传响哀转久绝,百里彩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很贴切的描述了——和风铃铛。
太有一种和风的韵味在其中了。
百里彩和这个家伙上了草船。
他很小心翼翼的将百里彩放在了船上,随即抽出了插在水中的船桨。
“叮……”
“叮~”
“叮……”
这一次,百里彩可以很清楚的听见铃铛传来的地方应该是来自于两侧的船舷,还有草船前端。
这个家伙撑着船,离开了这里。
草船慢慢悠悠的行驶在水面之上,百里彩可以听见船身压在水中的声音,水波在不断的荡漾开来。
伴随着时不时的“叮……”、“叮~”、“叮……”的声音。
一切似乎都显得非常的安静。
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可是百里彩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静和舒心。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然而啊,百里彩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真的太累了。
之前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现在终于可以感受到了一丝的宁静和安心。
然后——
“通行了,通行了。
这是哪里的小道,这是天神的小道。
轻轻通过,到对面去。
如果没有要事,就不需通过。
为了庆祝孩子,七岁生日。
请笑纳钱财 保我平安。
顺利出行,难以归来。
虽然害怕归途。
通行了,通行了。
通行了,通行了。
这是冥府的小道。
这是鬼神的小道。
轻轻通过,到对面去。
如果没有供品,就不能过去。
为了凭吊孩子,七年忌日。
想要供养而前来祭拜。
活著还好,死后生还就很可怕。
虽然觉得恐怖。
通行了,通行了。”
这个家伙突然扯着嗓子荡着桨,唱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歌谣,在这个寂寥无人的地方传出去很远。
而百里彩在意的却是这个家伙唱的歌谣中的歌词,着实有些怪异和让人头皮发麻。
从刚才百里彩心中就一直有一个念头。
——这里,该不会是地府黄泉啊。
黑暗逐渐的退去,百里彩张开眼睛可以很清楚的发现周围的黑暗已经慢慢的在消失了。
仅剩的就是烟雾。
不是很大的烟雾。
还比不上雾霾。
不过,虽说是这个样子,然而视线却依旧看不到多远的地方,当然了,比最初的像一个瞎子一样来说要好的太多了。
“砰……砰……”
突兀的、突如其来的——
某个地方,传来了几声敲打的声音。
百里彩猛然惊醒,意识陡然变得警惕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安逸的心情了。
“砰……砰砰砰……”
又是连续性的几声敲打的声音,来自于——船底。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草船的船底。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在这一条河里有什么东西。
百里彩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躺在草船上,而从船底传来的“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却越来越密集了。
而且显得很大声。
百里彩甚至可以感受到整艘草船似乎都在微微的颤动。
“无处安放的灵魂哟,从哪儿来从哪儿去,这不是你们应该抓住的东西,自己的救命稻草啊,需要自己去寻找的哟。”
从刚才的歌谣中,百里彩就知道了这个划船的人真的是一个男人,他依旧不疾不徐的划着船。
任凭声音从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密集,到越来越小声、越来越稀疏,最后消失。
百里彩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刚才的那种情况,百里彩真的是心都冲到嗓子眼儿了,因为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去对抗。
应该是——那种东西。
百里彩作为一个记者知道的东西很多,一些迷信的东西也都知道,包括现在的这个情况,按理说是不会出错的,这条河中的东西,极大的可能性是那种东西,然后再结合刚才那个家伙说的“灵魂”。
百里彩已经可以确信,刚才来发出声响的可能就是那种东西了。
但是百里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条河中竟然会有那种东西的存在,除非——
百里彩的眼睛猛然张大,一张脸完全的不敢相信:“这里真的是……地府啊。”
那么这条河是——黄泉。
红色。
娇艳欲滴的红。
艳丽无双的红。
震慑人心的红。
密密麻麻的红。
所有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间都被驱散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百里彩心中巨震,窒息的感觉再一次的袭来,百里彩一张脸憋的通红,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的“咚咚咚”的跳动声。
让人血脉喷张的鲜血流动的声音。
百里彩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这条河假如说是黄泉,这里是地府,或者说幽冥之地、地狱,那么这只说明了一个东西。
自己……死了。
自己真的~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死了死了吗死了死了吗死了死了死了吗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吗。
不不不不。
没有死。
百里彩还是不相信。
百里彩挣扎着,半起立的坐了起来,即使浑身上下流着鲜血,整个人已经残破不堪,两只脚都已经消失了。
百里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能力坐起来的,因为在她的感知里,自己已经缺失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
显然百里彩的注意力不在这个问题之上,因为从刚才开始,全方位的耀眼的红光就占据了她的视野。
即使百里彩刚才是躺在草船上,可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红光还是进入了她的眼帘。
这又是什么东西?会是什么?什么?
百里彩想要搞清楚。
所以,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之下,百里彩坐起来了,虽然是半坐着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这是一件可以说得上是奇迹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要是放在医学界中的话,一定会被记录在案并且加以研究的。
因为这种情况太不可思议了。
此前还有几个个例,譬如说什么植物人被唤醒了、痴呆失忆被唤醒了等等这种原本就属于可以发生的情况。
而百里彩这种情况是从未发生过的,现在才不过是第一次罢了,像百里彩这种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还在疯狂的流血的人。
竟然可以撑着半坐起来。
不得不说。
这是一个奇迹。
而百里彩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个问题之上,她在意的是在水中的东西——从刚才开始。
百里彩一直认为的这条河中有水草,这是之前在浅水滩的时候百里彩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念头。
然而——
这条河中的却不是水草,或者说,并不是普通的水草,而是一朵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百里彩认识这种花——彼岸花。
而且,因为作者、编辑的缘故,百里彩对于彼岸花了解的很清楚,关于彼岸花的传说自然还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