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一天
第三幕:应变&幸存者
小卖部的五名充作售货员的打工阿姨;配属在医务室的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另外还要加上几十上百名从教室或其他地方跑出来的学生和职工……
到了这时,除了十几个被吓到失魂落魄,呆滞的站在原地的“幸运儿”,上述提及的人员几乎全都倒在了地上,以和我正好碰上的那个学生作为模板,我想到了这时候,这些倒地不起的人中也不会剩下什么活口了。
时间不等人。
更何况这些死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不安全因素”,所以在快速经过他们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脚踩在遗体上就是我眼下能做出的最大敬意了。
而且不仅是死者,就连那些残存的幸存者,我采取的也是一样的态度。
这些人脸色苍白,目光苔藓,即便我都走到了跟前,这些人也仍像是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看就知道是被吓傻了。
说句良心话,连我这个手握《末世降临预告》的“先知”都被吓到精神恍惚,就更不要说这些普通人了,但要我驻足并让这些人清醒过来?那我只会回复一句:
“抱歉,没时间。”
先不说浑身上下甚至脸都沾满了污秽的他们会不会成为新一批的“感染者”,从优先程度上来讲,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妹妹和青毛竹马放在这些素不相识的路人后面——
上课上到一半,从讲台上的老师到和自己坐在一块的学生,上述这些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并随即开始上呕下泻和膝下流血,甚至还开始分泌出会凝固成斑块的黄色液体。
仅止步于想象都会让我顿时浑身上下都布满鸡皮疙瘩,就更不要说那几个小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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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小卖部的货架上摆放的虽称不上琳琅满目,存货却异常充沛;
然而,到了最后,被我匆忙的装进包里面的又有什么呢?
几大包卫生巾、两把水果刀,然后再加上一把从墙上拿下来的一把消防斧。
说句不好听点的,把进货的卷闸门直接扯下来,再把进出的唯一一扇门反锁住后,凭借着这里头的水和食物的库存,我躲上两三个月都不成问题。
可由于一心只想着三个女生,所以导致我只提了这么些东西就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尽管我很感激那一道待老天爷传达下所谓《末世降临预告》的亮光,可要是只换得我一个人能继续苟延残喘,而不能换到我妹妹、罗倚轩、陈晓楠她们几个人的性命,在这世上没有依恋了的我再继续活下去也没啥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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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狠下心来的我脚下的步数是越走越快,然而才走出楼来,眼前的场景却没把我又给吓得一头摔在地上:
高一的7、8、9三个班级的教室就设置在一楼,为了方便出行,学生们只要走出门,踩下阶梯,那距离操场就是咫尺之遥。
但是在估计存活率还不到十分之一的怪病爆发的当下,这种所谓的便利又带来了什么呢?
从教室到走廊,再从走廊到阶梯上,尸体几乎已经堆成了小山。
我本来以为从体育用品储藏室走出来后见识到的情景就已经非常触目惊心,但要拿刚才和当下呈现在我面前的景象相比较,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时,我的胸口处感受到的不仅是不断向上翻涌的灼热的萎缩。而且还有一阵比一阵激烈的心痛:
“老天爷,你这心在下手的时候未免也太黑了吧?!”
由于发作的太块和症状太过猛烈,所以这些人在蒙受痛苦折磨时,基本都会下意识的涌向医务室,而这就导致在我走去的操场&林荫道方向上基本见不着一具尸体。
“十一点三十一分。”
第2节课下课后,与罗倚轩还有萧鸣筝匆匆道了别并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就正好赶上了打响下课铃,等到再度折返回来时也依旧正值上课。
路上见到的光景不仅依旧如故,甚至那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难闻味道也依旧非常到浓烈。
不仅如此,一想到自己之前经历过的,还有后续即将见到的,这周遭因为无人而略显空旷的环境中更是多了几分压抑和肃杀。
“嘟嘟嘟嘟——”
“面包车!?它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我走到距离高二、高三年级教学楼入口还有不足五十米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的一阵低沉又响亮的汽车轰鸣声却是把我吵的拽出了“和三个女孩共生死”的执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辆从操场上开过来的面包车就在一阵“嘟嘟嘟嘟”的喇叭声后停到了面前:
“好家伙,居然还能见到活人,这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呀!”
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和我打招呼的是个估计年岁还不到三十的青年人。
只进行过粗心整理的“鸡窝”式发型,使人看起来有些轻浮的八字胡须,还有因长时间遭受太阳暴晒而变成棕黑色的皮肤。
一切特征都在表明对方是个常年奔波在外的打工仔,而我与他在接下来展开的对话也进一步的证实了此人的身份——
“请问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早被找过来给这学校操纵抽水机的工人之一,从早上到刚才,我和几个同事都在正常干活,也不知道咋回事,几个同事忽然接二连三的开始感到剧烈的头痛和肚子痛,估计两分钟都不到,不仅是我的工友,好几个挣扎着从食堂里跑出来的大妈也是纷纷摔倒在了地上,先是呕吐,然后又开始七窍流血……反正我被吓的至少花了几分钟才好不容易回过劲来。”
“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吗?!”我连忙追问。
“食堂里那么多员工,肯定是有像我这样的幸存者的,可我当时都被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呢?”
“这说的倒也在理……”
《既不能放弃希望,也不能做太多的指望》,对于对方的做法,我在不可置否的点头的同时,脑子里也再度冒出了那句话,但还没等我做太多感慨,那人就接着问道——
“话说,看你这身打扮,莫非是这间学校的学生?”
“是、是啊,”
听出对方语气的几分狐疑的我刚开始还觉得有些纳闷,但向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后,马上回过神来的我也不禁笑出了声,
“看到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心里却毫无感触,兴许我就是个怪胎吧,这不,看到风向有些不对劲,我就想着拿些东西以备不测嘛。”
“那你要上车吗?我能顺道把你送到家欸,”
听完我的话,对方讲话时也多了几分笑意,“现在外面肯定已经一片乱糟糟的了,和父母会合后才更有把握吧?”
“不必了,”老早就打尽主意的我立刻就回绝了对方的好意,“我怎么可能丢下还在教学里头的妹妹,然后独自跑路呢?”
“这、这样真的好吗?”
眼看我要只身闯虎穴,对方不无担忧的说道,“我开车从操场上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那边有好多就是死在教室外的学生。”
……
话里话外,这个人都是在提示我“我的妹妹的生还概率特别小”——
于我而言,听到这番话便使自己心中有些不悦是很正常的事,但另一方面,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会劝告我说“不要盲目冒险”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说,除了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请我搭上顺风车的”提议之外,我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见到我决心如此后,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的对方也只好开车走人,而我呢?
目送着对方走出自己的视野之后,我也再次启程,走向了那眼看着已经是死气沉沉的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