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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忌惮着对方背后的另一把竹枪,本能地想要先飞上空中保持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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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他又不想让两只鸡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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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把香菇鸡人无力化了,现在如果让蓝瘦鸡人再把他给叫醒,刚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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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意识到,若是想赢,现在,就是要赌上性命去冒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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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斗志,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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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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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用脚爪抓起香菇鸡人掉落在地的竹枪,扇了两下翅膀飞起来,然后将竹枪笔直的挺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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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奇理,化身为飞行骑兵,双爪抓紧了竹枪,扇动翅膀朝着蓝瘦鸡人发起了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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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瘦鸡人没料到这大怪鸡会用竹枪反击,一时间有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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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最后时刻,还是做出了反应,及时抽出了背后的竹枪,用没受伤的前肢单爪抓持,横握竹枪,侧身格挡开了奇理的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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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如此,蓝瘦鸡人甚至在格挡开之后,还转身踏前一步,追身突刺向奇理的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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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眼睛是看得见,但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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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爪子毕竟是脚,不像鸡人长在上半身的前肢那样灵活,无法在这样的姿势下举起竹枪格挡,只能勉强在空中腾转身子闪躲,但仍是被蓝瘦鸡人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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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枪戳在了奇理侧腹的蛇皮鳞甲上,发出“咔呲咔呲”的锐响,没能刺穿,顺着蛇皮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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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顺势拉开了距离,摆正身子喘口气,以正面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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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蛇皮挡了一下,不然现在肠子都要流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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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交锋画面在奇理脑子里不断闪回,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发起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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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用兵器上,人形生物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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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本身就是为人而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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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简单的道理,越是粗暴直接的彰显其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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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很清楚,刚才出其不意的突击尚且不能占到优势,现在同样的战法再来一次,只会被打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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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正面战胜蓝瘦鸡人,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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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把余力,都赌在最后的『三号作战地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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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调整了呼吸,抓紧竹枪、蓄力、再次发起了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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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人见状,立刻架起了竹枪,准备故技重施再次格挡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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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快进入鸡人攻击范围时,奇理突然振翅向上飞起,同时投出竹枪,自己则从蓝瘦鸡人头上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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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瘦鸡人没料到这大怪鸡会有变招,匆忙间只能挡开朝着自己飞来的竹枪,没能拦下大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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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虚晃一枪,奇理成功的脱离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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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瘦鸡人反应迅速,立马转身要去追奇理,但刚踏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香菇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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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大概有2.1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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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扭头,毅然决然的朝着奇理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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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见蓝瘦鸡人追了上来,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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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战士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快追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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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他追,就怕他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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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故意放慢速度,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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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差不多到地方了,他佯装抬不动翅膀,越飞越慢,最后竟然一头撞到了树上,狠狠的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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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是真撞,真摔,疼得奇理眼前都冒出星星在转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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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如此,蓝瘦鸡人没有丝毫的怀疑,笔直的冲向了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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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瘦鸡人以为,胜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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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没发现,在自己与奇理之间,这片落满了树叶的地面,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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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渐渐感觉脚下不对劲,越来越沉,越来越抬不动时,才发现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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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进了一片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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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沼泽就已经吞没到了他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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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失措的蓝瘦鸡人,试图去抓住点什么来拉住身体停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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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挥舞着的爪子,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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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周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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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弃,用竹枪**了沼泽岸边的地里,想要借此来支撑身体不再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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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是减缓了下沉的速度,并不能完全停下,更别提从沼泽里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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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才看到,刚才体力不支撞在树上掉下来的那只大怪鸡,此刻正一脸轻松的站在沼泽岸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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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才明白,刚刚大怪鸡那狼狈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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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这只阴险狡诈杀千刀的大怪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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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蓝瘦鸡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了,死在这只看起来愚蠢呆笨的大怪鸡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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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死亡的恐惧,席卷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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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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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留下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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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瘦鸡人,声嘶力竭的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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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बाहरी कडिं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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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जान 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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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सिंगाहरी क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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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站在岸边看着,他虽然听不懂,但是大概能猜到这鸡人在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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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之类的话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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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奇理见过无数人、魔族,死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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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一手造成其他生命在死亡线上挣扎,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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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他人生命握在爪子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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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蓝瘦鸡人渐渐体力不支,越沉越快,奇理的内心,亦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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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脑子里,天使小黄鸡正着急的到处乱跳,尖叫着哀求奇理,“算了,别杀他,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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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迟迟没有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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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抱着杀意来攻击我,那就该有被我杀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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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抱着杀意互相厮杀了,事到如今,又把他救起来,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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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小黄鸡仍不放弃,继续说,“救起来以后,说不定就能化干戈为玉帛,成为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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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恶魔小黑鸡听不下去了,他跳了出来斥责天使小黄鸡,“想多了,救起来以后,等他缓过神,指不定又暗地里捅你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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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小黄鸡不服,立刻反驳说,“没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会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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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小黑鸡嗤之以鼻,十分不屑的说,“哼,等被杀了就知道谁才是蠢货了,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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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的争论,一直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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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到最后,奇理什么也没做,只眼睁睁看着蓝瘦鸡人消失在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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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鸡人消失的瞬间,奇理感觉自己内心的某处,痛了一下,像是碎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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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稍纵即逝的疼痛,奇理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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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蓝瘦鸡人掉在沼泽边上的竹枪,再次飞上天空,飞向香菇鸡人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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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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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只鸡人,一个活口也不能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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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在高空中看到,香菇鸡人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坐在地上,懵懵的,时不时用爪子抓一下脑袋,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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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奇理想了想,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进一步爬升到了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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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思了刚才与蓝瘦鸡人战斗时的问题,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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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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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决定将想法落实到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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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上的双爪,一前一后的抓紧了竹枪,然后收紧双腿,将竹枪紧贴着腹部,绷紧肌肉,随即,翅膀一收,自百米高空,自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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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翅膀收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空中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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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开始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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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下坠得并不快,甚至还有点悠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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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转眼间,奇理就已化作一道流矢,划过云层,击穿层层树冠,闯入森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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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坠地,奇理猛的张开双翅,奋力一扇,将身子拉起,击起尘埃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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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尘埃之中,一道黑影破空而出,贴着林地疾速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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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恢复清醒的鸡人,听到远处一声振翅之声,放眼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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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只见一道黑影迅捷的一闪而过,电光石火之间,自己的胸口已经被竹枪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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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迟了一秒才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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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是迟了很久,才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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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沿着竹枪流出,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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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落地时,鸡人的双眸里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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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在空中翻飞了好远,才缓冲掉俯冲的速度,兜了一圈飞回到香菇鸡人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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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速度过快,他光是将竹枪瞄准鸡人就已经竭尽全力,未能看清自己脱离竹枪后的命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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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飞回来查看,才看到,竹枪不光是贯穿了鸡人的胸口,而且还深深的刺入了鸡人背后的树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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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人,就这么被钉死在了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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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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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长舒一口气,累的一屁股坐下,感觉全身都要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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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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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疲惫,以及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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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不知道是所有胜负的感受都是这样,还是只要当赌上性命时,胜负结果才会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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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鸡人的尸体,开始怀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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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杀死他们以外,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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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们,鸡人村是不是会出动更多的鸡人来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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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否应该相信可能性,选择不杀,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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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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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战场上,反正要么被敌人杀,要么杀敌人,没有第三种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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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在战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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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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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可以自己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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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不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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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理所不知道的是,『不杀』并非是一种选择,『不杀』,是只有『强者』才拥有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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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与肉体上的双重负担,让奇理有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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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由身体深处产生的疲惫,如蛇一般,缠绕在了奇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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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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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渐渐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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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来不及把蛋拿出来孵,就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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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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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亮起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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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到,自己进到了一个灰色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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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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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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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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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无限广阔的、灰色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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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个小小的光团,凭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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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点点的变大,变大,直至变得和奇理一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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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团的中间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其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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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光团的边缘,散发着无暇的纯白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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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团就那样飘着,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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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盯着光团,他能感觉到,光团似乎也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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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从光团里,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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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区分不出男女性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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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संदर्भ,शपु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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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小萝莉、还有鸡人们所说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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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奇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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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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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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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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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物,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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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奇理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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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仿佛只睡着了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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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体却告诉他,已经过去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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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很多汗,浑身的羽毛,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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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有一股燥热的能量,正在体内到处流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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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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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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