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次谈话前的偶遇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这家伙在刻意尾随莫伊凉，她绝对是在寻找下手机会。
应该说莫伊凉运气好么，不对，莫伊凉感知到威胁不可能毫无作为，只不过她没有告诉我而已，她要是想掩饰某些细微的细节，我不可能会察觉到的。
“我不想放无意义的狠话，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
“不是约定，是承诺”
王凝秋紧紧抓着拐杖大声道，虽然听起来有点令人迷糊，但我理解她的意思，约定这个词，要比承诺冷漠的多，对于别人的善意已经几乎是固执的她，喜欢的肯定是朋友之间的“承诺”，而不是类似交易的“约定”。
“随你怎么想，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虽说她已经保证不会伤害莫伊凉，但我内心还是对她充满了抵触，这绝对不是靠言语就能消除得了的，和气度无关，这是原则问题。
“你不想知道吗？你和莫伊凉的关系”
她说的话瞬间就打散了我打算离开的想法，我差点忘了这家伙有着我想要得到的消息，至于现在愿意告诉我，应该是她那病态的讨好吧。
只要是在她内心深处那无尽黑暗中点燃起一丝火光的人，她就愿意奉献出她的所有温暖，就跟个傻子一样。
“你们俩人的气息都缺失着，就像被平整剪成两半的纸一样，所缺失的，就是对方的另一半”
“另一半？”
我和莫伊凉有那么暖味的关系么？而曾经王凝秋有过把我错认为莫伊凉，按照王凝秋的形容方式，那张纸原先是莫伊凉的，只不过莫伊凉剪成了两半并且分给了我一半，说不定那一半就是我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
那么莫伊凉当时察觉到我身体异常后也没有询问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可能猜到了这是某种副作用，而不肯告诉我真相或许就是她害怕我会责怪她，甚至是疏远她吧。
那么目前最大的疑惑就是莫伊凉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将我一刀捅死后又莫名用了某些手段把我英雄不朽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王凝秋，因为我长时间没有说话，她现在有点不安地踌躇着。
“有意义吗”
其实我现在应该跟她道个谢然后就走的，但我决定提醒她一下。
“诶？”
“你应该在清楚不过了吧，你所谓妈妈的嘴脸”
她绝对不是那种会被蛊惑的人，她当然明白她的妈妈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她一直在强制性无视而已。
她并非无法思考，而是不愿思考，哪怕知道被指使的事是跳进深渊也义无反顾，极度渴望幸福，但最后得到的只有她自认为是幸福的不幸。
她畸形的世界观不是本能，是刻意，她妈妈给她灌输的东西她清楚是错误的，但她依旧愿意使用那错误的世界观生活着，因为她觉得她应该那么做，就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你什么意思”
王凝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的妈妈不是触之必怒的逆鳞，而是她身上已经化脓的伤，轻轻一碰就能让她痛得嘶吼，失去理智。
“那个齐远武我有了解过，把人渣用来形容他还太过仁慈，和他在树林里独处，绝对发生了什么吧”
在那家伙死后，其生前事迹被曝光的一干二净，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那么无恶不作绝对很适合他，那时那个人绝对做出了惹怒王凝秋的事。
“你杀了他只是自己的意愿吧，才不是什么因为他违背了你母亲，那只不过是你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
“不，不对，我就是因为他否决了我妈妈我才杀掉他的，那个人该死，他该死，敢否定我妈妈，他该死！”
王凝秋现在就像是信心满满的站在被告席上结果出现了一堆案发现场目击人而恼羞成怒的犯人一样，言语中已然失去了冷静。
但犯人不能因为诡辩而脱罪，她也不能因为否认而扭曲事实。
“还记得那次餐馆中你哥哥说过的话么”
王凝秋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如果说前面的话只能算是不痛不痒的瞎猜，那么这段话就是致命的证据。
诚然，那是从她哥哥口中说出来的，但我更觉得是她妈妈为了维持形象而让她哥哥策划的。
“那家伙家境殷实的很，你的妈妈应该是不希望那个家伙死的吧，事后即使类似邀功般和哥哥说明后得到的也是咒骂吧”
“才没有……才没有……妈妈是我的一切……我才不是那么想的……”
她后退了几步靠在黑漆漆的墙上缓缓滑落，随后跪坐在地上，手中的拐杖被扔在一旁，双手用力揪着杂乱的长发语无伦次着。
“这里没有第三者，你的誓忠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说完后，我叹了口气，这家伙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不过也是，如果活着只考虑活着的话，那么就跟野兽没什么区别了。
最后，王凝秋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虽然走时的样子有些狼狈，但从她的表情来看，我说的话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或许只有等她撞个头破血流时才醒悟吧，而且我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结果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时间，而是备注是言雨的触目惊心的数十个红色未接电话。
什么时间段都有，最早的一次是我出门刚不久，最晚的一次是刚刚，由于我没开声音以及震动，所以我压根不知道她给我打电话了。
考虑了一下，我我回拨了过去，打这么急，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回家了没有”
电话仅仅是一瞬间就接通了，言雨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并且旁边的声音还很嘈杂，她貌似是在菜市场之类的地方。
“正打算回去”
“棒球棒，加粗版麻绳一共……”
忽然，言雨那边传来了粗犷男人的声音，不过还没有说完就被挂断了，听起来她应该是在买东西，但是她买棒球棒和绳子干什么，这两件物品有可以一起出场的时候么，把绳子绑在棒球棒上当成远程武器？
我有些不能理解，但想到回到家就能知道那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后，我快步离开了这个小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