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穹顶的天窗照射进图书馆。
刺眼的阳光落在明臻的脸上,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扭了个头,刺眼的感觉才稍好些。
明臻伸出手想遮一下阳光,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压住了,看见自己怀中熟睡的馆长,明臻温柔的笑了笑。
昨晚两人发生了什么?
明臻想了想,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馆长在沙发上睡着了,自己也躺了上去而已。
两人依旧还是纯洁的关系啊。
明臻低着头注视着馆长的睡颜,两人一同走过的时光已经太久太久了,所经历过的多少小事已经记不得多少,反而是一些明明没什么重要,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被他记着,比如馆长想吃决明子巧克力的时候。
老馆长说是帮明臻恢复了记忆,但大脑对于身体的保护使得记忆没有在脑子中如炸弹般爆炸开来涌入,而是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恢复,以至于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馆长的睡颜很美,美到明臻那丰富的词汇都难以去描绘,就如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一般凌磨两可的表达一般,明臻只能用如画一般去形容馆长。
即使长得仍有些稚嫩,但这种属性明臻觉得也很有吸引力。
被明臻注视地久了,馆长皱了皱眉,悠悠转醒,只感觉自己被谁抱着,警惕的抬了头,但那眼中的锐利瞬间融化在了某人的笑容里,变成了一滩水,馆长的脸红了红,随即粉拳在明臻的胸口锤了几下。
“变态萝莉控,你乘人之危呀!”
明臻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被榔头锤了数十下,颤颤地松了松手。
“松什么!以为把我抱紧了就是那么容易松开了的吗?!”馆长脸色微红,感觉到那种被温暖所包裹的安全感又回来了,微闭上了眼。
将馆长抱紧,发丝间的香气萦绕在明臻的周围,柔软的娇躯说不上软若无骨,但娇小又显得柔弱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
过了许久,明臻才凑到馆长的耳边,轻声开口。
“馆长,我想离开一下。”
“记起来了?”馆长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吧?”
明臻的手抚上馆长的头,“还没记起来,不过再怎么样,馆长做的都没错。”
馆长的嘴角微微一翘,但明臻看不见。
“你不记得,我都帮你记着呢。”
“记着什么?”
“你喜欢过赤鸢,喜欢过八重樱,喜欢过李耳,喜欢过……”馆长一个又一个说出明臻熟悉又或是陌生的名字,语气中的怨气十分明显。
“我……”明臻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哪有人这么聊天的……
“不过,现在你是我的了。”馆长抬头一笑,伸手抱主明臻,“可别把我忘了。”
馆长同意了,即使没有明说,但她的态度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绝对不会的。”
“那我想吃东西了。”
“我去给你做。”
明臻起了身,整理了衣服,看见衣冠不整的趴在沙发上的馆长,选择了不去看,那画面不适合健康向上的书里该有的。
升了灶台,明臻打算做些挂霜芋,神州南方的特产,雪白的糖浆在蒸熟后的芋条上凝固,就如霜雪一般,馆长喜欢甜食,这道菜既能填肚子又复合馆长的胃口。
开了火,把芋条放进蒸笼里,往锅里倒了油跟白糖,明臻轻轻搅拌着。
一道凉风吹过,明臻看见馆长已经整理好了衣服,拿着一面小蒲扇在轻轻地扇动着。
“怎么了?”明臻问道。
“用扇子扇风不是可以让火更旺吗?”馆长道。
“话是这么说,但这是煤气灶。”
“那也是灶啊!”
“煤气灶不用柴火的。”
馆长脸一红,在明臻的小腿上踢了一脚,跳到了二楼去。
明臻揉了揉腿,无奈一笑。
端了盘上桌,发现馆长已经坐在了桌旁,见明臻来了,她将刚刚从二楼拿来下的某本书点燃,扔到了一边,看着明臻将挂霜芋拿上桌。
明臻坐了下来,拿了碗筷。
“明臻,陪我喝点酒吧?”馆长拿了两瓶酒,笑了笑。
“好。”
馆长给明臻倒了一杯,才给自己倒上。
只见馆长夹了一根芋条,鼓着腮帮子吹了吹,一口咬下。
明明给自己倒了酒,馆长却一口没喝,只是低着头吃着芋条,一口接着一口,转眼间大半盘就没了。
明臻静静地看着,一口一口小酌着。
只见馆长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看了看明臻,抿了抿嘴,拿起酒壶直接灌了下去。
再放下酒壶时,馆长的脸已经满是酒醉后醺红,她愣愣地看着明臻,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明臻,不要走好不好?”即使笑着,但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明臻的耳边回荡,喝醉的馆长喃喃着,“我喜欢你。”
明臻感觉自己的心就如被针扎了一般。
“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要离开,你这混蛋。”馆长踢了一脚明臻。
“要滚就快点滚!”
在明臻面前,馆长从未这么失态过,哪怕是亲手杀死明臻时,馆长依旧是一脸平静,多少次明臻的离去,馆长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在酒精的作用下,馆长这次是彻底放开了。
笑容渐渐消失,豆大的泪珠顺着馆长通红的眼眶中流下,哭声渐大。
馆长哭闹着,就如同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般,书架的书无风而起,窗户的玻璃碎成了一块块玻璃。
多少年感情的沉积,这已经是馆长收敛了许多的表现了,仅仅只是毁坏一半的图书馆。
不知过了多久,馆长的哭闹声才渐渐消失,风暴中心的桌子反而却毫发无损,馆长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一件衣服盖在了馆长的身上,随着大门声的打开与关闭声,已经恢复原状的图书馆中,少了一份人气,多了一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