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到了饭点,天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北方的冬夜很美,白皑皑的冰天雪地间被霓虹点缀,华灯初上,便成了一道风景。
藏于巷中深处的一家小酒吧,门前的雪被清扫到了两旁的路上,两盏红色的灯笼在这家西式风格的门前高悬着,一盏不知什么原因,已经不亮了。
咣当——
门铃轻响,酒吧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两道身影。
“一杯清酒,再来一杯德国黑啤。”看上去就如十几岁的少年,牵着女孩,笑道。
那是明臻,还有馆长。
“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你想要的酒。”女酒保坐在吧台后,看了一眼明臻,冷着声音道。
“有什么酒?”
“伏特加,生命之水,嗷——鸡窝头你打我做什么!?”红发女酒保抱着头,哀鸣道。她的身后是穿着白色大褂的卷发少女。
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此时正拿着两瓶酒,收回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文件夹。
“我们家里的那只笨蛋给两位添麻烦了。”爱因斯坦在吧台坐下,无视了背后一道怨念的目光。
还没等明臻回答,只见馆长接过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未成年人别……”
“我成年了。”
“那请便。”
爱因斯坦看了眼明臻,见他点头,便将另一瓶啤酒递了过去,顺便递了一杯已经装了冰块的酒杯。
不论何时,啤酒都要喝冰的才是最舒畅的。
馆长抱着杯子,打量着眼前的爱因斯坦,最后收回了目光,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会勾搭明臻的女人。
冰块在酒液中相互碰撞,触及玻璃杯壁的声音清脆而又低沉,明臻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杯子。
冰凉的酒液入喉,剥开两粒花生下酒。
“突然要来逆熵,你终于做出决定了吗?”爱因斯坦坐到明臻对面,看了眼馆长,淡淡道。
“要说做决定,不如说是看不惯奥托。”明臻道。
见身旁的馆长似乎愣住了,明臻轻轻地拍了拍她,馆长一回神,连忙喝了口清酒,对着明臻笑了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随便你了。”爱因斯坦笑了笑,离开了,顺便拉走了一旁的特斯拉,只留下明臻跟馆长。
“我们本不应插手外界的事情的。”馆长捧着杯子,低声道。
“馆长你还跟我说这话吗?”明臻笑了笑。
“嗯?”
伸手轻抚着馆长银白的发丝。
这看似平常的动作,馆长却从明臻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只见她抿了抿嘴。
“你记起来多少了?”馆长问道。
“不多……”
记忆中那一头乌发已经变成了如今的银白,说是鹤发童颜却又不妥,但明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心疼、难受。
明臻的任性,要说多少次,就是馆长自己也记不清,一次又一次的帮忙收拾摊子,从开始的悲伤,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明臻曾说过馆长冷漠,冷漠的背后是多少次失望的堆叠。
馆长握住明臻抚在她身上的手,轻轻一笑,便述说了一切的情感。
“想做便去做吧,有我在呢,谁动得了你。”小小少女稚嫩的声音中,却是无限关心,如长辈又如朋友一般的语气。
举起杯,馆长与明臻碰杯,共饮。
夕阳西下,小酒馆中是明臻淡淡的倾述。
有过少年与名为赤鸢仙人间的故事,也有一个名为连山的笨蛋为爱献身的悲剧,粉白的百合绽放,少年的情窦初开。
这一夜,是醉与梦的交织,是喜与悲的回忆。
少年述说着曾经,少女梦想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