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律者归来,巴比伦塔沦陷,莎乐美战死……”
塞西莉亚所说的一切与爱因斯坦发与姬麟的信息完全一致,最糟糕的是,整个西伯利亚平原产生了强大的能量干扰层让任何崩坏能的探测设备化做了一堆废铁。
这代表着人类失去了对第二律者的精确定位,使用远距离破坏武器进行攻击的计划不攻自破。
而据莎布·尼古拉斯带回来的最后信息,此次降临西伯利亚平原的崩坏兽足有十万之多,而这一数据仅仅是他们撤离时匆忙记录的,目前西伯利亚雪原之上的崩坏兽数量仍是未知数……
塞西莉亚将方才紧急会议的内容一条不落的复述给了姬麟,严肃的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她知晓齐格飞所执行的任务,而现在第二律者回到了地球,自己的丈夫……
“齐格飞完成了任务,将带有击败第二律者方法的魂钢带回了地球。”姬麟说出了爱因斯坦传达给自己的消息让塞西莉亚安心。
窗外的云彩已经染上了一层昏黄,几乎整个天命都陷入了一种沉寂的喧嚣之中,天命与逆熵全部失去了对第二律者的掌控,现在的人类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姬麟放下了咖啡杯,客厅中玩累了的琪亚娜正抱着一只玩偶酣睡着,脖子上的玉佩被她捏在手里,湿润的表面和她晶莹的嘴角诉说着这块美玉悲惨的经历,她睡得的很香,偶尔还会咂咂嘴发出满足的声音。
“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塞西莉亚望着自己女儿的睡颜,从会议结束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并露出温柔的笑。
姬麟的目光在塞西莉亚与琪亚娜之间游移了片刻,随后他站了起来对塞西莉亚说道:“我得离开了。”
塞西莉亚没有询问姬麟的去向,只是点点头,站起来准备送他一程。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过客厅,姬麟的目光却再一次被琪亚娜抓住了,他悄悄的将琪亚娜抓在手中的玉佩拿起,大拇指在其软润的表面轻轻划过,一朵淡雅朴素的花朵纹路被勾勒了上去。
姬麟玉佩悄悄放回琪亚娜的小手中,俯身在她耳旁悄悄道:“小家伙,希望你长大后,能和你的父母一样坚强。”
塞西莉亚静静的看着姬麟做完这一切,两人来到屋外,临别之际,她向姬麟伸出了手。
在姬麟愣神之时塞西莉亚说道:“姬麟先生,或许齐格飞也与你说过同样的话,如果这次战斗中我与他发生了意外,请你,照顾好德丽莎和琪亚娜。”
姬麟犹豫了,在意识到自己的迟疑后,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的状态,明明自己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塞西莉亚,可为什么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握住她的手,答应她的请求,你已经许下了诸多诺言,见证了太多的牺牲,不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了吗?”
一个声音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但另一股思想却在阻止着他,姬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复杂的情感,复杂到甚至连他自己都看不透这层情感的组成,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这混沌般情感最外层的滚烫外衣。
“那是愤怒的情绪。”
愤怒?
姬麟愕然了,为什么自己会感受到愤怒?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女武神已经看到并接受了自身牺牲的结局?
姬麟的思维越发混乱,无数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如同决堤的江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塞西莉亚的脸庞开始扭曲,逐渐转变为一副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样貌……
“师……”那一声呼唤不知为何梗在了咽喉,姬麟本能的想去伸出手去触碰她,但抓到的,却是一只冰凉的右手。
“嗡~”一切回忆的景色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姬麟的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他回到了现实。
身前的塞西莉亚正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神情满是担忧,姬麟看着自己与其相握的右手,深深的咽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姬麟的声音无比嘶哑,他用干涩而刺痛的喉咙艰难的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
2000年2月12日20时,一架小型飞行器降落在了M国黄石的逆熵基地。
“姬麟阁下。”爱因斯坦早已在着陆点等待着姬麟的到来。
姬麟微微颔首跟随着爱因斯坦来到了地下的实验室,齐格飞正躺在一台不知名的设备上,身体上插满了无数光缆与导管,特斯拉正带领着一众研究人员在一旁的计算机上记录并分析屏幕上跳出的种种数据。
“这是要干什么?”姬麟皱眉问道。
“我们解析了齐格飞先生带回魂钢中的信息,发现除了有关封印崩坏的方法之外,其中还记载着一段历史。”爱因斯坦做出了要与姬麟促膝长谈的架势。
“卡斯兰娜家族的历史对吗?”姬麟不知第多少次的打断了爱因斯坦保持的神秘。
“……。”
“你不说话我当作是默认了。”姬麟说道。
“我一直很好奇……”爱因斯坦凑到了姬麟身前,她仰起没有一丝情感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姬麟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阁下到底为何会知道如此多的知识,如果有机会能让我研究一下阁下的大脑吗?”
“还是算了吧,”姬麟后退一步远离了一副科学狂人模样的爱因斯坦,“咱们还是聊一下最重要的话题吧。”
爱因斯坦也收起了那有些骇人的求知欲,带着姬麟在实验室外的一张长椅上坐下,随后将手中一整摞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逆熵从魂钢中得到的全部知识,”爱因斯坦将上面一摞撇道一边,“这些是有关卡斯兰家的历史,看来现在是用不上了,顺便提一下我们只是在为齐格飞先生做体检,并没有伤害他的行为。”
爱因斯坦将剩余的那仍有一定厚度的文件在姬麟面前展开。
“我们需要阁下协助完成这个实验,”爱因斯坦说出了邀姬麟前来的最终目的,“第二律者已经降临,盟主大人的计划是否成功目前还未可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完成这项技术的研究,第二律者随时可能对这个世界展开攻击,或是两天,或是一天,或许就在下一个小时,姬麟先生,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2月13日,凌晨1时,天命总部。
塞西莉亚沉默的坐在桌边不知思索着什么,她刚从第三训练场回来,她答应姬麟在这段时间照看好德丽莎,但琥珀告诉她德丽莎正在与神之键进行“交流”,何时醒来仍是未知。
塞西莉亚开始整理着会议中有关第二律者的全部信息,思索间她又回想起了自己与姬麟分别时,他突然出现的那有些骇人的异样,不知为何,明明是极尽扭曲的神情,自己却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悲伤……
琪亚娜的房间传来一丝声响,塞西莉亚轻声打开房门,果不其然,连睡觉都无比调皮的琪亚娜此时已将被子踢到了床下露着雪白的小肚子呼呼大睡。
塞西莉亚无奈而又温柔的替她重新盖好被子,悄悄坐在床边,注视着这个倾尽了自己与丈夫全部爱意的小生命。
她轻轻揉了揉琪亚娜的头发,一块玉佩从小琪亚娜的手里滑了出来,五彩的表面上雕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一朵傲然盛开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