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一股全所未有的寒意顷刻间笼罩了阿伽玛甘,尽管在方才的战斗中,蚩由曾不止一次的展露出杀意,但从未如此时这样深邃、刺骨。
霎那间,原本被蚩由刻意隐藏起的漆黑能量如决堤的洪水般自其体内倾泻而出,如灼热的岩浆一般蔓延,顷刻间笼罩了这片绵延数里的终末战场!
阿伽玛甘的身体浸没在了这股潮汐般的能量之中,它终于切实感受到了这古老的力量之中所蕴含恐怖,那如同被深渊之底所吞没的恐惧,又如被死亡之神所凝视的寒冷,这仿佛凝聚了无数负面情绪,由堕落与混沌组成的能量,让身为帝王级崩坏兽的它,此刻竟体会到了其口中蔑视弃的人类生物在濒临死亡时所产生的绝望!
“大人!您刚才应该已经听到了!那是创造了我们的神明!也是在您失忆之后一直在寻找着您的存在!您所听到的那些飘渺的声音,正是神明大人的呼唤!大人,您应该已经记起了!您并不是低等的人类,而是由神所创造的,名为崩坏的高贵存在!”
阿伽玛甘急忙想要喝住蚩由的动作,它明明已经听到了神向蚩由发出了对话,在神的恩泽之下,这位大人理应已经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因为自己方才的冒犯热闹了这位大人,那就算被其杀掉阿伽玛甘也不会有怨言,只是在它的观察中,眼前的大人仍旧没有显露出一丝在清醒之后所应当展现的身为“崩坏的姿态”。
“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而且!”蚩由的声音如同其手中冰冷尖锐的剑锋:“我是人类!”
“不可能的!”阿伽玛甘立刻反驳了这可笑的言论,:“大人!无论是您的力量,还是您的威严,都是足矣令我等臣服的高贵族裔,而且您的能量是人类绝对无法掌握的!”
“大人!我明白了!是那些可恶的人类为了控制您,运用了卑劣的手段封印了您的记忆!”虽然阿伽玛甘在心内之中不会相信人类能够拥有足矣控制蚩尤大人的方法,但只要再一次让神明触碰道大人,那他一定可以回想起记忆!
“大人!请您相信我!只要再和神进行一次对话,您就一定可以记起自己的身份!您是比我等更加古老而高贵的存在,也一定会获得更多神的宠爱!只要您能够觉醒!就绝不会甘心受困于现在这副躯体之中!”
阿伽玛甘近乎是在哀求,但它没发觉随着它的推测与恳求,蚩由眼底的杀意也更加深沉。
“说完了吗?”蚩由面无表情的问道:“说完的话,就开始享受吧,享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杀戮表演!”
话音落下,如同一湾潭水般笼罩在地面之上的漆黑领域瞬间沸腾!无数条细小的“水流”自地面向天空倒流,于穹顶的一点汇聚,化作一道巨大的黑暗的结界连接天空,将方圆数公里的区域所笼罩!
“大人!这是?!”阿伽玛甘来不及惊叹于蚩由的强大,于这片以自己力量完全无法看透的漆黑深渊之中,自己的所有感官以然瘫痪,它不仅捕捉不到蚩由的气息,但更令它惊恐的是,这片领域竟然隔绝了它与神沟通的桥梁!
在惊恐的同时,阿伽玛甘的内心隐隐有了猜疑,被神创造的它们,无论如何强大自本能之中都无法违背神的意志,但为何这位大人的力量却仿佛刻意的在于神的意志所抗衡?!
但一切的疑惑与不甘都已谓,对于它的死亡判决,以然到来。
“蹭!”
那是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道锐利的光芒自它的左前方划出,在其甚至无法反应的瞬间,精准的切割在它的左腿之上!
“大人!”阿伽玛甘强忍痛疼仍旧不甘的呼喊着蚩由,企图做最后的尝试,但回应它的,是更为凌厉的攻击!
无论它如何相劝,一道道寒芒隐藏着冰冷的杀意如蜂鸣般响彻这片寂静无声的空间之中,从出剑到消失,几乎是眨眼间的速度,短短几息只见,阿伽玛甘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只是这些剑痕的数量虽多,却刻意的避开了致命的区域,但其所带来的疼痛却钻心刺骨!
阿伽玛甘明白了,蚩由大人的想法早已从先前的击杀转变为了给予自己最痛苦的折磨,造就这一举动的,是愤怒与怨气,只是阿伽玛甘此刻已经放弃了对这些的思考,同时也放弃了妄图将蚩由唤醒的想法。
被这漆黑深渊所束缚的它,不仅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甚至无法听到神的指引,它能做的就是强撑起自己厚实的表皮减缓自己生命的流逝速度,同时,在内心不断的向神明祈求指引!
然而位于黑暗之中的蚩由却并没有因为阿伽玛甘没有丝毫反抗而感到无趣,相反,每当他挥出剑刃之时,那股自身体之中爆发出的强大力量都使得他的内心感受到了无比的愉悦!他从未感到如此的痛快!就好像自己已经将这份力量在体内憋了几百年没有使用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这感觉,这感觉实在太棒了!”起初的蚩由还在尝试控制自己,但渐渐的,他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是为了发泄内心愤怒的初心逐渐转变为了放纵而难以抑制的疯狂,他一边狂笑着一边用长剑在阿伽玛甘身上切割下一小块残躯,身体因兴奋而不断颤抖,眼睛之中闪烁着骇人的光。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蚩由如同自虐般不断压榨着自己的身体,他已经记不得挥出了的多少剑,但在他清晰的视野之中,眼前的阿伽玛甘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奄奄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几次呼吸。
“身上,已经没有下手的位置了啊。”蚩由皱了皱眉,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但他没有选择立刻给予阿伽玛甘最后一击,而是在此时解除了这片牢笼。漆黑的能量缓缓从身躯中剥离,濒临死亡的阿伽玛甘终于有一次看到了天空中的星光。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放过你。”蚩由十分“好心”的向阿伽玛甘解释到:“刚才玩的太尽兴了,险些忘了实验新东西了,不过正好你足够结实,能留着最后一口起来观赏我的表演。”
蚩由笑着将长剑举至头顶之上,沉声道:“你让观看了一场不错的烟花,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鲲鹏剑诀的最高奥义,逍遥!”
话音落下,只听天空之中响起了大量物体高速移动的声音,当阿伽玛甘艰难的仰起头时,于它的头顶,无数的冰蓝色长剑如密集的雨滴一般铺满了整片天空!举剑的蚩由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他轻轻一挥手,一把长剑便凭空出现,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在其注视的地点处也会立刻浮现出一柄与其手中兵器一摸一样的长剑!
“这是多少了?五千?”蚩由大概数了一下随后露出可惜的神情:“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掌握,我大概记得放在很久以前起码能分出十万道剑神。”
没错,这些剑刃都不是实体,而是由力量所分话而出的神识之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这便是鲲鹏剑诀的极境!意动之间,山河崩碎!
“算了,反正也才刚记起这招,这个结果也算可以接受了。”蚩由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将剑尖指向阿伽玛甘:“就这样吧,能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另外,不管你嘴里那个什么狗屁神明对你说了什么,你记住了,我!就是人类!”
随着蚩由的意念,所有剑都指向了阿伽玛甘,随后,如同瀑布般落下!
只是在身体被粉碎之前,阿伽玛甘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嘲弄,就在蚩由解除结界的瞬间,它重新与神建立起了联系,而从神的口中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通过阿伽玛甘的怨毒声音清晰的落入了蚩由的耳中:“你这个!被神抛弃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