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亲眼目睹了盛怒的蚩由将身为帝王级崩坏兽的阿伽玛甘虐杀致死。
身为最强女武神对崩坏能极为敏感的她,在看到蚩由身上所弥漫的那股黑暗能量后,竟然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这种因宛如天堑般的实力差距而产生的畏惧,卡莲只在与那个被称作仙人的强者交手时产生过。
“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话说回来你还应该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为你揭露了他的真身,尊贵的女武神岂不是要蒙上与崩坏兽为伍的骂名了吗?”
侵蚀律者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刚想装作体贴的模样拍拍卡莲的肩膀,但迎接她的确实冰冷的长矛!
突然的攻击没有让侵蚀律者感到惊慌,她不做任何反应的站在原地,任由锋利的刀刃掠过自己的耳旁。
“锃~”
长矛的颤动带起微凉的细风吹动她淡粉色的发梢,侵蚀律者瞥了一眼仅一公分之遥的金色矛头,平静的问道:“怎么?不愿意领情?还是说为了救回八重樱,你宁可去相信一个人形的崩坏兽?”
“或许蚩由阁下确实有着不同于人类的身份,但他的精神与决意比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崇高!”
卡莲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目光锐利的紧盯着侵蚀律者的眼睛:“我终于明白为何你一直刻意的想要与我们的交流,并且强迫我们接受你作为樱的身份。
你以为这样就能读懂人类的心,但殊不知你这副拙劣的伪装之下只有无尽的空洞与虚伪!”
“你在说什么笑话?!”侵蚀律者仿佛难以置信般的摊了摊手,尽管她的神情浮现出浓浓的不屑,但卡莲却看到了她眼睛深处所埋藏的情感。
“别再装了!你眼睛之中明明充满了对人类这一身份的渴望与好奇,以及妄图看到我能够与蚩由反目成仇的期望!
肤浅而天真!你之所以认为我会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失去对他的信任,是因为你独断的将蚩由阁下当作了你的同类!
可你真的认真的去观察过蚩由阁下在面对崩坏之时的眼神吗?
那对崩坏的憎恨,与他想要终结崩坏的决心与坚毅,还有他面对那些孩子时的怜悯与守护……
这种英勇舍己的大无畏,哪怕是真正的人类都无法做到!
即便是身份不同,但仍愿意为了他人而奋不顾身,这种复杂的心理与觉悟,才是人类真正的可贵的地方!”
卡莲义正言辞的批判着,一直以来都表演出一副轻松无谓模样的侵蚀律者,终于因自身的伪装被无情剥下而愤怒的颤抖起来。
“虽然你占据了樱的身体,做出了自以为完美的伪装,但你的身上却只有无数的劣性!以你现在的模样,又有什么资格敢自称人类!”
“够了!”侵蚀律者失声喝道,她举起灵刀朝卡莲疯狂的斩去,平静的眼瞳之中涌出了一道赤红,她近乎是疯狂的进行着攻击,但如此杂乱无章的进攻也自然伤不到卡莲的分毫!
卡莲平静的以长矛应对着,她能清晰的感受道侵蚀律者在攻击的时候鼻腔之中所喷吐而出的炽热气息!
“为了能够早点脱离这个该死的封印,我放下了自己尊贵的身份,放低姿态去和那些愚蠢的村民们进行交谈,引导并命令他们以求构建起真实的世界!
五百年!我早已记不清进行了多少次的交流!我早就摸透了他们大多数人的心里!
傲慢!怯懦!暴怒!贪婪!恐惧!嫉妒!
愚昧而无知的回去相信一个由谎言创造的伪神!甚至哪怕是要牺牲同胞也要换得自己存活!
这一幅幅生动鲜活的人类形象我早已见过了亿万次!你却说拥有这些感情的并不是人类?!
你有什么资格来否定我!!!”
"锵!"
灵刀奋力挥出,卡莲以双矛交叉抵挡,双臂猛然发力将侵蚀律者震退,卡莲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了悲伤的神彩:“如果你只讲目光放在人类内心的黑暗之中,那你便永远无法见到光明。
我承认,那些村民中的绝大多数其心内的恶念胜过了良善,但我相信他们的心中仍旧有着一抹微弱的光芒,但因为他们所生活的地方无比黑暗,这些微光,终究只能永远沉沦……
我无法否认,人类的心中或许存在着纯粹的恶,但或许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来自世界的美好与微暖足矣洗涤去他们心上的污垢,善与恶,或许是经年累月的积累,亦可能只在一念之间……
这样的复杂与难以捉摸,也是人心最独特的地方……
但是身为律者的你,却从未去关心过光明,反而只愿在黑暗之中寻求认同,我想认真的询问一个问题,你的内心真的愿意去寻找光明吗?”
卡莲的诘问使得侵蚀律者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深深的垂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但在卡莲审视的目光注视下,侵蚀律者最终抬起头来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呵,光明?那只是你们用来掩饰内心黑暗的借口罢了……这么看来,你口中所说的人类,和我好像没什么区别!”
“啪!”
侵蚀律者打起一声响指:“无聊的闲谈到此为止吧,既然你们已经提供不了乐趣,留着你们只会让我感到厌烦!
绯狱丸!吃了他!”
随着侵蚀律者一声令下,原本只与蚩由进行周旋的狐妖瞬间开始了攻击,卡莲能看出蚩由的力不从心随即想要出手相助但却被侵蚀律者拦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侵蚀律者蔑笑道:“怎么,难道你是才刚知道自己的同伴现在只是个没有战斗能力的废物吗?”
“我相信蚩由阁下!”卡莲坚定的喊道。
“呵,那我们就看看你所相信的这个男人能撑多久吧!”侵蚀律者朝卡莲猛然攻去!
浓雾之外,同样手持双矛的蚩由与巨大的狐妖无声对峙着。
狐妖的出现超出了蚩由的预料,他原本以为狐妖不过是侵蚀律者所化身的形态之一,但眼前的这只崩坏兽所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确是由侵蚀之力与另一种能量所混合产生的造物。
一种让蚩由感到熟悉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