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衣服给你放在外面了哦。”德丽莎敲了敲浴室朦胧的玻璃。
“知道了。”姬麟随口应下,待到浴室门被重新关闭,姬麟在温热的雾气之中审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悄悄打开了淋浴间的拉门,姬麟仔细聆听了一番,确定了德丽莎还在客厅之中翻看着电视的午夜节目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那残破的裤子口袋中拿出了剩余的半颗蕴含着第三律者雷电能量的崩坏兽晶石。
迅速的退回身,重新关闭玻璃门,姬麟面色凝重的望着有手中的晶石,沉默的伫立着。
花洒被姬麟调到了最大,滚烫的水珠飞溅打在姬麟的身上,如瀑布般密集的水声让姬麟仿佛回到了那片暗无天际的混沌……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处那个地方,没有生命,没有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聆听者时间的流淌,他没有思想,漫无目的,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哗哗”的声响,那是他对感觉唯一的概念。
不知从何时起,找寻不同的声音成为了他消磨时光的唯一乐趣,从那沉闷“哗哗”声中倾听几声特殊的“滴答”,仿佛某样东西在另一样物体上碰撞,以及偶尔会出现在自己四周的“呼呼”声,那是一种让他梦寐以求的声音,因为他能感受到这声音是在流动的,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和这声音一样,哪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但他不能,他甚至做不到去触碰它……
渐渐的,他在无限轮回的渴望中产生了新的感情,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是多么想要靠近那一段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哪怕只是靠近一点……
他这么想了,他也是这么做的,“喀拉!”那崭新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他的一切发生了改变,他“看到”了黑暗,他触碰到了这个世界,他拥有了身体,他低头看向了发出“喀拉”声响的东西:“大片拥有着棱角的其他颜色的冰凉物体”,他也明白了自己“方才”的感情,它的名字叫做“欲望”,在那一刻,他拥有了生命……
那是一段契机,是姬麟与她相遇的契机,是他成为“人”契机,也是他决定背负“责任”契机。
“愿为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献出一切,这或许才是人之所能被称为人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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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还没好吗?”客厅中传来德丽莎的询问,姬麟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忆的太久了。
“马上就好。”姬麟下意识的将那晶石攥紧,掌心是尖锐的触感,姬麟感觉到了自己对它的渴望。
“吃掉它。”他想要遵从自己的欲望,可每当这时他的眼前总会浮现出德丽莎悲伤的眼神……
“我不能再冒险了。”理智在挣扎,可心中的担忧却在膨胀,倘若自己真的没有掌握这份力量……
他不想在她们面前显得弱小,那站在他人身后如同被抛弃似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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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即使是拼尽一切都无法去守护呢?做不到的事,难道仅仅靠着一句“我能做到”就能发生奇迹吗?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却还是要去拼命,岂不是和笨蛋一样?”
“……。”姬麟的话让一直以来从容不迫的她愣了一下,而后,她露出了姬麟从未见过的表情,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叫做微笑,是所有表达感情方式中最温柔的。
“奇迹吗……”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达了赞扬:“是啊,人类就是这样的傻子,既然如此,那去相信奇迹,又有何妨呢?”
当时的姬麟并没有理解她的话,知道最后离开他都觉得自己是被糊弄了,奇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只怪自己当时太年轻,被她的温柔给迷住了……
但当自己与这些女孩相遇之后……
姬麟深吸一口气,在指尖汇聚力量将已经被割掉一半的核心又掰成了四份,四份不过小拇指肚大小的碎块在掌心摇晃,他拿起一颗,攥在右手之中而后猛地握紧了拳头,一层淡粉色的能量包裹住了他的右拳,他在吞噬晶体中的能量,感受道那即使被割裂成无数小份却仍然狂暴的能量在自己体内涌动,姬麟笑了,他终于明白了那话的含义。
“只有相信奇迹的存在,人类才会有前进的理由,而当他终于触碰到了那团光芒,他本身,就已经成为了奇迹。”
能量流在姬麟体内归于平静,虽然只吸收了不过万分之一的一点,但它确确实实的留在了姬麟的体内。
姬麟不再犹豫,将剩下的三颗一并吞噬了下去。
或许现在的他,也正在追寻奇迹的道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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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身清爽舒适的衣服,姬麟拿毛巾揉干了头发,随意的整理一下,姬麟打开了浴室的门。
“呼~“清晰的空气让姬麟长舒了一口气,身侧的窗户映衬着漫天的繁星,两人从研究所离开时已是深夜,如果不是学园中小型无人机的巡逻路线是姬子规划的,两人的那副样子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这里是姬麟的宿舍,就处在圣芙蕾雅停机坪与研究所相通的道路上,路途不是很远因此两人的躲藏也算是轻松。
来到卧室,换上睡衣的德丽莎已经抱着一只吼姆玩具进入了梦乡,姬麟关闭了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慢慢的来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替德丽莎盖好了被子。
“唔嗯……”女孩动了一下脑袋,像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咋咂了咂嘴,银色的发丝连着嘴角晶莹的口水被她一起咬紧了嘴里。
看到她这副婴儿似的样子,姬麟忍不住的无声笑了起来,他替皱起眉头的德丽莎撩开耳侧的发丝,轻声到:“辛苦你了,德丽莎。”
待到女孩的呼吸彻底平静,姬麟才小心翼翼的准备离开。
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啪”,他的胳膊被拽住了,低头看去,前一刻还在睡梦中的女孩此时已睁大了她碧蓝色的双眸正盯着自己,那流转的柔波,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充满了祈求。
“不,我只是像去楼上……”姬麟知道她误会了。
“舰长~”没有多余的话语,德丽莎只是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甚至有些胆怯。
“……我知道了。”姬麟握住了德丽莎的手:“我绝对不会离开。”
他回到了床边的座椅之上,静静的陪着女孩,这是他的承诺,他又怎会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