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转动的齿轮

作者:黎明front 更新时间:2021/3/29 22:39:35 字数:4016

“姬麟阁下,时间到了。”上午10点30分,爱因斯坦叩响了姬麟的房门。

“这就来。”姬麟在屋内应声道,他已经醒了半个小时,清洗了一下身体,姬麟将剩余的时间用在了穿着的选择。

他并不是一个对穿衣有着过分要求的人,但自己随身的几件衣服已经毁在了西伯利亚,而爱因为他准备的衣物却多是繁琐的款式,最终,姬麟在衣柜的边缘找出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斜肩,款腰身,领子与驳头较小”,大约是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的款式,这或许是一众衣服中最显“平常”的一套了。

想了想,姬麟又将扔到一边的领带拿了回来:“而且久别重逢的场合,还是重视点的好。”

整理好褶皱,爱因恰好敲响了自己房门,应声后推门出来,爱因看到姬麟的装扮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以一幅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被紧盯着看了一会的姬麟感到了一些不自在,他强壮严肃的讲拳头举在嘴前咳嗦了几声企图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但爱因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向姬麟身前迈了几步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带。

突然的举动惹得姬麟下意识的后退,但自己的脖子已经被爱因强行拽住:“别乱动!”爱因沉声道,说着一只手抓住领带下摆另一只手在领结处用力的左右拽了一下。

“领结歪了。”爱因说着,手上的动作也结束了下来。

“咳……谢谢……”被狠狠勒了一下的姬麟捂着脖子艰难的向爱因道了声谢。

“虽然不想过早的打扰你,但齐格飞先生还有五分钟到达,我们得先前往会面的地方。”爱因说着开始为姬麟带路。

在原地站了了一会,等到喉咙的不适彻底消散姬麟拔脚追了上去。

走出满布防御武器与机甲的实验区,两人来到了一座欧式的高层建筑前,进到二楼的某个房间,一张黑色的办公桌横放在进门的正前方,桌前又有着一方四角雕刻着古朴的华贵纹路的长桌,桌旁是两条柔软的沙发,这里是爱因斯坦处理文件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办公室。

姬麟在沙发上坐下,爱因则是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整个房间看似普通,但仔细看来,整个建筑的位置位于一片空旷地带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接连,整个房间也使用的隔音材质建成,而爱因落座前则是先拉上了窗帘。

“真是一丝不苟的警觉啊。”姬麟在心中暗暗夸赞着,一边摆弄起了桌上的茶具。

“呼~”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一人便在没敲门的情况下一把将门推开,来人正是齐格飞,即便是他此时用一块亚麻色的披风盖住了头,姬麟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齐格飞将门关好后并没有先与姬麟对话,而是径直来到了爱因斯坦身边。

“砰。”

齐格飞将一个黑色的金属盒放在了桌子上。

“感谢齐格飞先生将它送过来。”爱因并没有询问盒中是何物,甚至不曾打开便将其收进了自己口袋中。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得到的一部分。”齐格飞的声音一改往日的高朗,沉稳中还带着疲惫的沙哑。

“瓦尔特他怎么样了?”齐格飞问道。

“盟主大人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还需要一点恢复的时间。”爱因并没有透露瓦尔特的具体行踪, 回答完后,她站起身来说道:“阁下一路赶来一定累了,我去让人准备一下招待用的饭宴。”

尽管齐格飞说了一声不劳费心,爱因仍起身离开了房间,她当然知道齐格飞并不会在此地久留,她只是想要给两人留一点单独空间罢了。

房间门再一次关闭,齐格飞也终于摘下了扣在头上的兜帽。

“好久不见。”齐格飞说着坐在姬麟的对面。

“是啊,好久不见。”姬麟笑了笑,将冲好的茶水摆在了齐格飞面前,他并没有急于问问题,而是观察着齐格飞的面庞,“仍是一副俊朗坚毅的样子,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几分棱角与张狂,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以及,眼神中深深的疲惫。”

默默将一杯滚烫的茶水饮完,齐格飞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他稍稍正正了正坐姿,在姬麟未曾提出任何问题前说道:“我现在是天命的叛徒了。”

姬麟对着略显冲击的话语并未有任何反应,他像是早就料到了此时,只是言语中多着几分担忧与关心:“琪亚娜呢?”

听到姬麟的问题齐格飞不知为何停顿住了,他沉默的为自己又倒上一杯茶水,一口喝干后,才沉声道:“现在正在爱因斯坦博士所安排的安全地点,塞西莉亚……”他的话语又顿了顿,极力掩饰住眼底的悲伤之后,他继续说道:“天命想要在她身上进行试验,并以此要挟我,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保护她!”

齐格飞的话语有些愤怒,他好像刻意的将“我的女儿”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我冲进了关押琪亚娜的地方,打伤了一些守卫,然后逃了出来,最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彻底摆脱了追查。”

默默听齐格飞讲完他的经历,姬麟沉声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要不要考虑加入逆熵呢?”姬麟并不是在劝告着什么,只是基于齐格飞所将要面临的追杀与困境,逆熵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爱因斯坦在之前所提出的建议:“我们可以为齐格飞先生提供秘密保护。”

但即便是非加入性质的停留,齐格飞仍摇头拒绝了:“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了。”

或许瓦尔特,爱因斯坦,特斯拉等人算得上齐格飞认可的战友,但任何庞大的组织内不然会存在着隐藏的危险,相较之下,或许将琪亚娜留在自己身边会更加安全。

“我打算带琪亚娜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定居,慢慢的等待她长大并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齐格飞的目光逐渐久远了,以前他是被世人所崇拜肩负着保护世界使命的英雄,而现在,他只想成为女儿心中的好父亲。

“我答应过塞西莉亚,会照顾好琪亚娜。”

面对齐格飞的选择,姬麟默默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肩膀,目光坚定的鼓励道:“我相信你选择的道路,但是记住,如果遇到任何困难一定要来找我,我也曾答应过塞西莉亚,要帮你照顾好琪亚娜。”

“哈哈,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吝啬的去给你添麻烦的。”齐格飞终于露出了笑容,两人之间的互相鼓励,让姬麟终于在齐格飞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有一次回想起了那次月下的对饮,姬麟安心的笑了,或许时间与伤痛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智,但那份天生的正义却永远不会磨灭。

“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让琪亚娜叫你一声叔叔。”

“应该是叫哥哥才对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微笑,短暂的轻松过去,这次,换齐格飞发问了。

“也该说说你了吧?”

“我?”姬麟抿了一口茶水:“我没什么好说的,一直窝在实验室里,结果到现在也没搞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说的不是这个。”齐格飞语气骤然严肃了几分。

“……。”望了一眼齐格飞的眼神,姬麟终于说出了从刚才为止他一直憋在内心的问题:“德丽莎……她现在在那里?”

姬麟并没有询问“她现在还好吗”之类的问题,他想知道的太多,他内心压抑的也太多,他现在只想亲自去去见那个女孩。

“她和安全。”齐格飞先是说出姬麟深意话语中最渴望得知的前提,虽然奥托在当时毫不犹豫的向巴比伦塔发射了崩坏能裂变弹,但毕竟,德丽莎是奥托的孙女,或许当初的决定只是奥托在大义前无可奈何的牺牲,即使得知了事情真相的德丽莎起了任何与齐格飞一样反叛的情绪,奥托也断然不会去伤害她。

“只是她最近的状态……”齐格飞刚吐出一半的话就让姬麟骤然紧张了起来,:“冷静一点!”

齐格飞按下了姬麟不安的身体,无奈而郑重的说道:“德丽莎和你说过天命极东支部的事情吗?”

看到姬麟点头确认,齐格飞缓缓道:“回到天命后,德丽莎马上向奥托提出了此事,奥托当时也答应了,只是,他提出了一些要求……”

“第一,德丽莎必须拥有S级女武神的力量。”

“什么?!!!”姬麟听到此话后险些失声,他知道天命S级女武神的判定最重要的是拥有独自击杀帝王级崩坏兽的能力,:“但德丽莎的身体还没恢复!她!”

就在姬麟即将暴走之时,就像之前无数次姬麟对待自己的那样,齐格飞一把扣住了姬麟的肩膀:“冷静点!”

齐格飞的吼声将姬麟喊醒,:“抱歉……”姬麟默默的坐回了沙发上。

“我知道你很担心德丽莎,但你不要忘了她也是一个成熟的女武神!”看到姬麟彻底平静,齐格飞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在掌握了犹大真正力量的时候德丽莎已经拥有了S级的能力,最后在模拟系统里,我用了一些手段将德丽莎战斗的对象修改成了还在成长的帕凡提,所以最后也是有惊无险。”

姬麟总算放下了心,齐格飞则继续说道:“第二,奥托要求德丽莎在天命存在需求时能够及时提供援助。”

德丽莎身为天命的女武神这条件看似合理,但姬麟却从中嗅出了一丝异样,:“这个援助指的是?”

“一切天命所认为的事项。”

“呵,真是丑恶而贪婪的嘴脸。”姬麟明白了,这看似合理的要求不过是奥托用来牵制德丽莎行动的手段罢了。

“连自己的孙女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吗?”姬麟却没有一点意外,这反而才是奥托能够做出的事情。

“第三呢?”姬麟看向齐格飞伸出的三根手指。

齐格飞深吸了一口气,姬麟已经能看出他的怒气:“天命只会为德丽莎提供了建设学园所需要的资金与土地。”

“砰!”姬麟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真不愧是天命的主教大人!”

姬麟的眼神中透出寒光,只提供资金与土地,换而言之,学园的规划,建设,以及日后的装备需求天命都不会做出一点帮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所谓的资金也只是一个固定的数额吧?”姬麟冷冷的问道。

看到齐格飞的默认,姬麟的心中开始了飞速的思索,:“一边允许德丽莎建设学园一边又加以阻拦,奥托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提防德丽莎的反叛吗?”

这或许是其中一个理由,但姬麟却觉得奥托的做法另有深意,思索到最后,姬麟竟然冒出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原有:“难道是因为……我?”

姬麟将答案指向了自己,这看似荒唐的而不可能的解释却显露出了一个最为疯狂的原由。

“呵……”姬麟的笑声散发着阴沉:“想要借此来将我做成棋子吗?”

“齐格飞。”姬麟问道:“德丽莎现在在哪?”

“亚洲的沧海市。”齐格飞说着并给出了一份详细的地址。

不知为何,眼前的姬麟明明是一副阴沉的样子,齐格飞却能从他身上看到一股无名的庞大力量。

“决定了吗?”齐格飞看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守护她,本来就是我的使命。”姬麟如同王座之前的骑士一般坚毅。

表盘上的时针指向了11,齐格飞到了离开的时间:“再不回去,琪亚娜该着急了,将她一个人放在那里,我不放心。”

说罢,两人同时站起身子,互相注视着对方的面庞,将其深深的刻在心中,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命运的齿轮再一次开始了转动,他们两人却将奔向各自的未知的未来,他们能做的,只有临行前紧握住双手的鼓励以及约定:“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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